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不在意
许世民说：“我也会炒菜，我去做吧。”
娄晓娥摆摆手，说：“不用。”她转身离开了屋子。
许世民目光追随着娄晓娥的背影，久久未能挪开。
娄晓娥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让她皱眉：“昨夜，在东山路上爆炸案，伤亡惨重，警方正在紧锣密鼓地调查此次恶性事件的源头。据悉，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击毙，现场遗留大量炸弹残骸……”
娄晓娥盯着屏幕上那个死者的照片，心情沉重。
杜月从卧室走出来，说：“晓娥，吃午饭了。”
娄晓娥说：“妈，您和小姨先去吃饭吧。”
“我们等你。”杜月说，“我和你爸都不饿。”
“别等我了。我马上来。”娄晓娥站起身，“小丫哭得厉害，我去抱抱她。”
“哎哟！”杜月惊喜地说，“你怀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怎么也不通知咱们一声？”
娄晓娥羞涩地笑着说：“还没确诊，也不敢说……”
杜月笑着说：“好啊！好啊！你这肚子争气啊！这才几个月，就看见凸起来了！”
“哪有那么神？”娄晓娥捂嘴一笑，“也许过段时间就平坦了呢。”
她走到许小丫的摇篮旁边，弯腰将小丫抱了起来，说：“小宝贝儿，想不想妈妈呀？”
许小丫咿呀学语。
娄晓娥轻轻拍了拍小丫的屁股，问：“小丫，告诉我，想妈妈不？”
小丫咯咯直笑。
杜月看到女儿笑得开心，忍不住笑骂道：“小丫，不准笑！妈妈逗你玩呢！”
小丫立刻止住笑，撇着小嘴巴，泪汪汪地看着母亲。
“哎呦喂！”娄晓娥忙说，“小丫乖！妈妈逗你玩呢！”
许小丫这才露出笑容，依偎在娄晓娥怀里，一副幸福模样。
娄晓娥抱着女儿往餐桌走去，一边走一边教女儿喊人：“爸爸~爸爸~”
许小丫张着嘴巴咿咿呀呀地喊了半天。
娄晓娥笑着说：“小丫真聪明，喊爸爸比喊哥哥管用多啦！”
“咿咿呀呀——”许小丫高兴地扑腾着。
许小丫吃饱了之后，就趴在床上睡觉。娄晓娥抱着小丫躺下。许世民坐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女儿。他的表情充满慈祥，充满怜爱。
娄晓娥看向丈夫，心情复杂，却什么也说不出。
“小丫，快睡觉吧。”娄晓娥说，“妈妈守着你睡。”
“嗯……”
小丫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娄晓娥看着女儿安静恬然的模样，心情愈发复杂。她想起许卫国说的话，说许小丫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且她的命运也非常悲哀……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娄晓娥无法承受。
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想到了那一双含冤而逝的双胞胎……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
她侧脸看着丈夫，他的侧颜轮廓坚毅而英俊。
许卫国正在看文件，似乎察觉到了妻子的目光。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我脸上脏吗？”
娄晓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许卫国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温柔地说：“是不是我脸上沾了灰尘？”
“不是。”娄晓娥低声答应。她突然想起丈夫曾经告诉她，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两人感情很好。她的心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的眼角湿润了，眼泪滚落下来。
许卫国连忙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关切地问：“你怎么哭了？”
“没事……”娄晓娥抹干净泪水，哽咽着说，“我只是想到我们以后的日子。”
许卫国愣了愣，叹了一声，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娄晓娥说：“是啊，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呢？”她顿了顿，“我想过了，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们把小丫抚养成人，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嫁出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许卫国握着娄晓娥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娄晓娥抬头，与他对视一阵，忽然又移开视线。
“我……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一会儿。”娄晓娥说。
“行。”许卫国站起身，说，“我陪你一起睡，反正我也不困。”
“我不困。”娄晓娥说，“我自己待会儿就行，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工作吧。”
许卫国想了想，说：“行，那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再跟你聊聊。”
娄晓娥点点头，目送许卫国去了浴室。
她躺倒床上，闭上眼睛，脑袋嗡嗡直响。
许卫国刚才跟她谈论未来的计划，让她觉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置身梦境之中，难以相信。
她和许卫国已经结婚三年了。这三年，许卫国对她百般宠溺，她几乎是衣食无忧，每天享受着豪门阔太太的优渥生活，根本没考虑过离婚的事情。她甚至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忘记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但是，当听完许卫国的那番话，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结婚了，这辈子都必须在一起。即使现在的状况再不好，她也不能离婚，更不可以抛弃自己的女儿。
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心乱如麻。
她的思绪飘回从前，她和许卫国刚结婚那会儿。那时候，她和婆婆关系还算融洽，丈夫对她体贴入微，两人感情也挺好的。虽然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但是他们领了证。
婚后的第五年，她怀孕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搬到市委机关宿舍居住，仍旧住在许卫国在县医院附近的房子里。
因为怀孕，她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许卫国特地请假带她到医院做检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妊娠早期。这让娄晓娥欣慰极了。
她终于要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预产期定在九月份，距今已经没剩下多少日子了。这时，娄晓娥开始紧张起来。她怕自己生产时，万一难产……
她担心得整夜整夜失眠。
她想过，若是难产死亡，她会有什么遗憾？是否会留下孩子？
这时候，娄晓娥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恨刘海中。她恨的是那个抛弃她的混蛋，而非刘海中。如果刘海中没有娶她，她或许还可以和丈夫、小丫继续生活在一起。
所以，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她竟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伤害了身边的家庭，伤害了许卫国、吴兰、刘海中等人。
娄晓娥决定放弃报仇，她打算把自己的财产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她把自己名下的钱全部存进了银行账号里，交由律师保管，等到将来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用。她把公司和银行的资金转到了丈夫的账户上。
她还写下遗嘱，把自己名下的股权全部留给小丫。她不指望许小丫将来赚多少钱，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幸福平安。
她写完遗嘱之后，就把它交给了丈夫。
许卫国看见那封遗嘱之后，非常震惊。
“晓娥，你这是……”
娄晓娥解释说：“你别误会。这只是个幌子。我是打算把公司和银行的资金全部拿出来救济贫困山区。我不求它挣多少钱，只要它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就够了。”
许卫国皱眉道：“晓娥，你怎么突然间有这种想法？这样一来，你不就变得一无所有了？”
娄晓娥笑了，说：“我早就不稀罕这些东西了。你忘了吗？我爸妈给我留下了一笔巨额财产，加起来价值数千万。”
“那是你爸妈的遗愿。”
“可惜，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我不想再占着这些钱不松口，还不如让它换一个主人。”
“你……”许卫国沉默片刻，叹气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做什么，我支持你。”
娄晓娥笑了笑，又说：“卫国，咱们明年就要去bj了。”
“嗯，我知道。”许卫国坐在椅子上，“你想带我去哪儿玩？”
娄晓娥说：“我想带你去南方旅游。”
许卫国说：“你喜欢南方？”
娄晓娥笑了：“南方好啊，空气清新，风景宜人。南方的冬天暖洋洋的，夏季酷热，秋高气爽，春风拂面，特别舒服。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南方，一直很向往。”
“嗯，那我们就去南方。”
娄晓娥靠在枕头上，看着他说：“卫国，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
娄晓娥点了点头，“对呀。”她顿了一下，“卫国，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改变现在的状况？”
“想过。”许卫国答道，“我想努力赚钱，让你和小丫过上富足的日子。”
“你想过怎样努力？”
“我想过……”许卫国停顿片刻，缓缓说道，“找个稳定的工作，攒一些钱，买一套房子，然后把我爸妈的遗产捐出去。”
娄晓娥轻轻叹息一声，说：“你想得简单，哪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许卫国说，“但是，我想试试。”
娄晓娥问道：“你准备干什么？”
“我想先去bj看一看，学习一下经商管理技巧。如果条件允许，我可能会考虑开一家店铺。”
“开店铺？”娄晓娥摇摇头，说，“恐怕没那么容易。”
许卫国笑道：“我只是尝试，没抱什么希望。”
“你可以慢慢做，总会有成功的一天。”娄晓娥温柔地握住许卫国的手，说，“你别灰心。”
许卫国笑道：“我当然不灰心。”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是想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
“谢谢你，卫国。”娄晓娥笑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娄晓娥听出来，许小丫走路的姿势和平常有点儿不同，便立刻意识到，许小丫可能醒了。
“哎哟……妈……妈……”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进来。
她穿着睡衣，露出半截胳膊。她一边叫着，一边扑向娄晓娥，嘴里还嘟囔着：“妈，你刚才哭了吗？”
“傻姑娘。”娄晓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做梦了吗？”
“我没做梦……”许小丫嘟着嘴巴，说，“我梦见妈妈流泪了。妈，你怎么啦？”
娄晓娥连忙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说：“没有，妈妈没哭。妈妈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吓坏了。”
许小丫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害怕：“梦到什么啦？”
“呃，梦见……梦见一群人围攻我们……”娄晓娥强颜欢笑，说道，“我们快跑……”
“那我们跑了没有？”
“我们跑出来了。”娄晓娥笑着说，“不过你爹受了伤，他昏倒了……”
“哦……”许小丫眨眨眼睛，“爹没事吧？”
“没事。”娄晓娥捏捏许小丫的鼻尖儿，“你饿了吧？”
许小丫摸着肚子，点点头：“嗯，饿死了！”
娄晓娥微微一笑，对许卫国说：“卫国，你先休息吧，我喂小丫吃饭。”
许卫国点点头，站起身来。他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对娄晓娥说：“晓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
许卫国犹豫了几秒钟，说：“我想搬出去住。”
娄晓娥愣住了，抬起头来。许卫国又继续说：“我已经想好了。”
“搬到哪儿去呢？”
“你跟我走吧。”
娄晓娥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卫国低声说：“晓娥，我觉得，这段婚姻并不适合我们俩……而且，小丫还小，我不能照顾她，她肯定需要一个父亲。”
“你要离婚？”娄晓娥急忙说道，“卫国，我……我也想过跟你离婚……可是我舍不得……”
“你不是说小丫是你的命根子吗？”
娄晓娥点了点头，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怕没有未来。我知道，我现在是残疾人，也没什么文化，没什么社会经历，也没什么能力。但是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勤劳和智慧，肯定能让小丫过上幸福的生活。”
许卫国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娄晓娥笑道：“所以……我们离婚吧。”
许卫国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才艰难地说：“晓娥，我……”
“卫国。”娄晓娥打断他，说，“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人，我也愿意尊敬你，孝顺你的父母。可是我不能因此耽误你的终身幸福。”
“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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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晓娥摆摆手，说：“不用。”她转身离开了屋子。
许世民目光追随着娄晓娥的背影，久久未能挪开。
娄晓娥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让她皱眉：“昨夜，在东山路上爆炸案，伤亡惨重，警方正在紧锣密鼓地调查此次恶性事件的源头。据悉，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击毙，现场遗留大量炸弹残骸……”
娄晓娥盯着屏幕上那个死者的照片，心情沉重。
杜月从卧室走出来，说：“晓娥，吃午饭了。”
娄晓娥说：“妈，您和小姨先去吃饭吧。”
“我们等你。”杜月说，“我和你爸都不饿。”
“别等我了。我马上来。”娄晓娥站起身，“小丫哭得厉害，我去抱抱她。”
“哎哟！”杜月惊喜地说，“你怀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怎么也不通知咱们一声？”
娄晓娥羞涩地笑着说：“还没确诊，也不敢说……”
杜月笑着说：“好啊！好啊！你这肚子争气啊！这才几个月，就看见凸起来了！”
“哪有那么神？”娄晓娥捂嘴一笑，“也许过段时间就平坦了呢。”
她走到许小丫的摇篮旁边，弯腰将小丫抱了起来，说：“小宝贝儿，想不想妈妈呀？”
许小丫咿呀学语。
娄晓娥轻轻拍了拍小丫的屁股，问：“小丫，告诉我，想妈妈不？”
小丫咯咯直笑。
杜月看到女儿笑得开心，忍不住笑骂道：“小丫，不准笑！妈妈逗你玩呢！”
小丫立刻止住笑，撇着小嘴巴，泪汪汪地看着母亲。
“哎呦喂！”娄晓娥忙说，“小丫乖！妈妈逗你玩呢！”
许小丫这才露出笑容，依偎在娄晓娥怀里，一副幸福模样。
娄晓娥抱着女儿往餐桌走去，一边走一边教女儿喊人：“爸爸~爸爸~”
许小丫张着嘴巴咿咿呀呀地喊了半天。
娄晓娥笑着说：“小丫真聪明，喊爸爸比喊哥哥管用多啦！”
“咿咿呀呀——”许小丫高兴地扑腾着。
许小丫吃饱了之后，就趴在床上睡觉。娄晓娥抱着小丫躺下。许世民坐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女儿。他的表情充满慈祥，充满怜爱。
娄晓娥看向丈夫，心情复杂，却什么也说不出。
“小丫，快睡觉吧。”娄晓娥说，“妈妈守着你睡。”
“嗯……”
小丫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娄晓娥看着女儿安静恬然的模样，心情愈发复杂。她想起许卫国说的话，说许小丫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且她的命运也非常悲哀……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娄晓娥无法承受。
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想到了那一双含冤而逝的双胞胎……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
她侧脸看着丈夫，他的侧颜轮廓坚毅而英俊。
许卫国正在看文件，似乎察觉到了妻子的目光。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我脸上脏吗？”
娄晓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许卫国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温柔地说：“是不是我脸上沾了灰尘？”
“不是。”娄晓娥低声答应。她突然想起丈夫曾经告诉她，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两人感情很好。她的心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的眼角湿润了，眼泪滚落下来。
许卫国连忙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关切地问：“你怎么哭了？”
“没事……”娄晓娥抹干净泪水，哽咽着说，“我只是想到我们以后的日子。”
许卫国愣了愣，叹了一声，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娄晓娥说：“是啊，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呢？”她顿了顿，“我想过了，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们把小丫抚养成人，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嫁出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许卫国握着娄晓娥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娄晓娥抬头，与他对视一阵，忽然又移开视线。
“我……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一会儿。”娄晓娥说。
“行。”许卫国站起身，说，“我陪你一起睡，反正我也不困。”
“我不困。”娄晓娥说，“我自己待会儿就行，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工作吧。”
许卫国想了想，说：“行，那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再跟你聊聊。”
娄晓娥点点头，目送许卫国去了浴室。
她躺倒床上，闭上眼睛，脑袋嗡嗡直响。
许卫国刚才跟她谈论未来的计划，让她觉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置身梦境之中，难以相信。
她和许卫国已经结婚三年了。这三年，许卫国对她百般宠溺，她几乎是衣食无忧，每天享受着豪门阔太太的优渥生活，根本没考虑过离婚的事情。她甚至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忘记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但是，当听完许卫国的那番话，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结婚了，这辈子都必须在一起。即使现在的状况再不好，她也不能离婚，更不可以抛弃自己的女儿。
她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心乱如麻。
她的思绪飘回从前，她和许卫国刚结婚那会儿。那时候，她和婆婆关系还算融洽，丈夫对她体贴入微，两人感情也挺好的。虽然他们没有举办婚礼，但是他们领了证。
婚后的第五年，她怀孕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搬到市委机关宿舍居住，仍旧住在许卫国在县医院附近的房子里。
因为怀孕，她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许卫国特地请假带她到医院做检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妊娠早期。这让娄晓娥欣慰极了。
她终于要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预产期定在九月份，距今已经没剩下多少日子了。这时，娄晓娥开始紧张起来。她怕自己生产时，万一难产……
她担心得整夜整夜失眠。
她想过，若是难产死亡，她会有什么遗憾？是否会留下孩子？
这时候，娄晓娥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恨刘海中。她恨的是那个抛弃她的混蛋，而非刘海中。如果刘海中没有娶她，她或许还可以和丈夫、小丫继续生活在一起。
所以，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她竟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伤害了身边的家庭，伤害了许卫国、吴兰、刘海中等人。
娄晓娥决定放弃报仇，她打算把自己的财产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她把自己名下的钱全部存进了银行账号里，交由律师保管，等到将来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用。她把公司和银行的资金转到了丈夫的账户上。
她还写下遗嘱，把自己名下的股权全部留给小丫。她不指望许小丫将来赚多少钱，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幸福平安。
她写完遗嘱之后，就把它交给了丈夫。
许卫国看见那封遗嘱之后，非常震惊。
“晓娥，你这是……”
娄晓娥解释说：“你别误会。这只是个幌子。我是打算把公司和银行的资金全部拿出来救济贫困山区。我不求它挣多少钱，只要它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就够了。”
许卫国皱眉道：“晓娥，你怎么突然间有这种想法？这样一来，你不就变得一无所有了？”
娄晓娥笑了，说：“我早就不稀罕这些东西了。你忘了吗？我爸妈给我留下了一笔巨额财产，加起来价值数千万。”
“那是你爸妈的遗愿。”
“可惜，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我不想再占着这些钱不松口，还不如让它换一个主人。”
“你……”许卫国沉默片刻，叹气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做什么，我支持你。”
娄晓娥笑了笑，又说：“卫国，咱们明年就要去bj了。”
“嗯，我知道。”许卫国坐在椅子上，“你想带我去哪儿玩？”
娄晓娥说：“我想带你去南方旅游。”
许卫国说：“你喜欢南方？”
娄晓娥笑了：“南方好啊，空气清新，风景宜人。南方的冬天暖洋洋的，夏季酷热，秋高气爽，春风拂面，特别舒服。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南方，一直很向往。”
“嗯，那我们就去南方。”
娄晓娥靠在枕头上，看着他说：“卫国，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
娄晓娥点了点头，“对呀。”她顿了一下，“卫国，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改变现在的状况？”
“想过。”许卫国答道，“我想努力赚钱，让你和小丫过上富足的日子。”
“你想过怎样努力？”
“我想过……”许卫国停顿片刻，缓缓说道，“找个稳定的工作，攒一些钱，买一套房子，然后把我爸妈的遗产捐出去。”
娄晓娥轻轻叹息一声，说：“你想得简单，哪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许卫国说，“但是，我想试试。”
娄晓娥问道：“你准备干什么？”
“我想先去bj看一看，学习一下经商管理技巧。如果条件允许，我可能会考虑开一家店铺。”
“开店铺？”娄晓娥摇摇头，说，“恐怕没那么容易。”
许卫国笑道：“我只是尝试，没抱什么希望。”
“你可以慢慢做，总会有成功的一天。”娄晓娥温柔地握住许卫国的手，说，“你别灰心。”
许卫国笑道：“我当然不灰心。”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是想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
“谢谢你，卫国。”娄晓娥笑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娄晓娥听出来，许小丫走路的姿势和平常有点儿不同，便立刻意识到，许小丫可能醒了。
“哎哟……妈……妈……”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进来。
她穿着睡衣，露出半截胳膊。她一边叫着，一边扑向娄晓娥，嘴里还嘟囔着：“妈，你刚才哭了吗？”
“傻姑娘。”娄晓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做梦了吗？”
“我没做梦……”许小丫嘟着嘴巴，说，“我梦见妈妈流泪了。妈，你怎么啦？”
娄晓娥连忙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说：“没有，妈妈没哭。妈妈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吓坏了。”
许小丫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害怕：“梦到什么啦？”
“呃，梦见……梦见一群人围攻我们……”娄晓娥强颜欢笑，说道，“我们快跑……”
“那我们跑了没有？”
“我们跑出来了。”娄晓娥笑着说，“不过你爹受了伤，他昏倒了……”
“哦……”许小丫眨眨眼睛，“爹没事吧？”
“没事。”娄晓娥捏捏许小丫的鼻尖儿，“你饿了吧？”
许小丫摸着肚子，点点头：“嗯，饿死了！”
娄晓娥微微一笑，对许卫国说：“卫国，你先休息吧，我喂小丫吃饭。”
许卫国点点头，站起身来。他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对娄晓娥说：“晓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
许卫国犹豫了几秒钟，说：“我想搬出去住。”
娄晓娥愣住了，抬起头来。许卫国又继续说：“我已经想好了。”
“搬到哪儿去呢？”
“你跟我走吧。”
娄晓娥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卫国低声说：“晓娥，我觉得，这段婚姻并不适合我们俩……而且，小丫还小，我不能照顾她，她肯定需要一个父亲。”
“你要离婚？”娄晓娥急忙说道，“卫国，我……我也想过跟你离婚……可是我舍不得……”
“你不是说小丫是你的命根子吗？”
娄晓娥点了点头，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怕没有未来。我知道，我现在是残疾人，也没什么文化，没什么社会经历，也没什么能力。但是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勤劳和智慧，肯定能让小丫过上幸福的生活。”
许卫国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娄晓娥笑道：“所以……我们离婚吧。”
许卫国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才艰难地说：“晓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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