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冷道长
短暂地沉浸在被人认可的喜悦过后，姜朝笙就冷静下来。
她很清楚，只有这些符纸是不够的，在这个凶险的幻境，她还是缺乏自保能力。
其实姜朝笙并不放心林赋寒一个人。
他们也是刚来这一层幻境，很多都还处于一个摸索的状态，把这样的任务压在一个人身上，未免太过沉重。
可姜朝笙也知道，如果带上她，对于林赋寒来说可能更是一种负担。
所以她选择不把这份担忧说出口，先考虑在这段时间如何保证好她和谢折川的安全。
就在姜朝笙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列出脑海中可行的方案时，额头突然被人弹了一下。
洞口的光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姜朝笙抬起头，发现原来是自己被笼罩在谢折川的影子里，而对方正低头看着她。
“从刚刚开始动作都没停过，有必要这么烦恼吗？”
“论谋划你不及我，论武力一千个你加起来抵挡不了林赋寒的一剑。我，”他顿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地补上后面的名字，“我和林赋寒在，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所以你没必要忧虑，安分呆着就好了。”
谢折川说这话时，神色清浅，语气也平静，却比之前那种浮于表面的温柔要真实许多，每个字的发音轻且缓，缓慢地流经她的耳际，安抚着她绷紧的神经。
明明前不久他才狼狈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身上也还有暗伤，可平平淡淡地叙述这段话时，自有一种日月山河尽在掌握的从容气概。
姜朝笙眸光微动，动了动唇准备说些什么，可谢折川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突然笑了出来，那种浅淡的神色如潮水一般如数褪去，又变回那个懒洋洋、不着调的模样了。
“现阶段任务完成。”
尾音上扬，听来有几分高兴，而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那双乌沉的眼眸扫过山洞深处的阴影，飞快地滑过一片冷光。
“只是可惜，注定今天不能清闲地度过了。”
手腕倏然被人猛地拽住，在姜朝笙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双脚离地，被谢折川一把抱起。
她感觉有些不妙，不禁捏紧他的衣襟，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谢折川足尖一点飞出千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抓紧我，有些小东西醒了。”
话音刚落，刚刚他们的山洞爆发冲天火光，一个巨大无比的肉块挥舞着触手朝他们追来。
姜朝笙嘴角一抽，崩溃地大喊：“你管这叫小东西？！
谢折川袖子一挥，朝身后追来的东西放出数柄飞剑，直直切开那肉块的好几个触手，他没多停，当机立断朝远处较开阔的空地飞去，以免引来更多魔兽。
他带着姜朝笙一边逃跑，一边还分心观察身后的情况。断开的触手落在地上，蠕动着分裂成一个全新的个体，和本体一起朝他们追来。谢折川挑挑眉，瞬间就转便了策略，转用其他法术牵制住这些肉块。
只是这些东西比想象中更加难缠，多次的攻击好像反而强化了他们的能力，随着又一次差点被肉块喷出的火焰擦中，谢折川叹了口气。
“是比想象中要难缠些。”
他落了地，将姜朝笙放下。
“用你的瞬移符跑，越远越好，解决它们之后我去找你。”
在这种危急时刻，面对姜朝笙，他也下意识用上了安慰的口吻，连神色都柔缓了下来。
姜朝笙看了一眼追赶上来的触手和肉块，咬紧下唇，看了一眼谢折川，就拿出瞬移符往自己身上一贴，消失在原地。
谢折川转过身，凭空摸出一柄玄黑的骨扇来，那是他时常抓在手中的那一个。
“现在，可以专心陪你玩玩了。”
那扇子上绘着的纹路一闪，下一秒就变成一杆长戟，周身时不时划过一道道紫色的电光。
谢折川迎着怪物的攻击飞身向前，像一片落叶，几个闪身略过一切障碍，将分裂出来的分身一并解决。
不出他所料，攻击分身并不会导致分裂，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这个本体了。
他扫了一眼姜朝笙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得速战速决才行。”
因为肉块惊人的的分裂和再生能力，这一战比谢折川预估的时间还要长上很多。
随着最后一道冲天的紫光落下，那肉块终于轰然倒下，落在地面上，不再动弹了。
谢折川松了一口气，脱力般的倒下。
灵台的暗伤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谢折川脸色苍白，冷汗自额头流下。疼痛拉扯着他的理智，可在这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姜朝笙。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别的魔兽？
也许是担忧过于强烈，耳边好像真的传来姜朝笙的声音。
“快躲开——！！
不对。
他猛地睁开眼。
不是错觉。
姜朝笙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过来，带来的巨大惯性让他们都倒向旁边。
几乎在他们倒地的同时，一个火球从旁边擦过，落在不远处，燃起熊熊烈火。而他身上的人却比着冲天火光更加耀眼，黑发如瀑，垂落到他的身上、肩上，将两人包裹，那一双注视着他的漂亮眼睛里都是灼灼的光华。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动作却不停，左手往身后扔符咒，右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肩头，撑着他飞快离开原地。
有一个小的触手自烈火中飞来。
应该是他没处理干净的分身。
谢折川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好久，突然被放入了温水中，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喜悦和因无法适应而带来的惶恐。他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一颗心又酸又涨，还有一点点细密的疼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让你快点跑吗，你怎么回来了？”
但是他这种复杂的心情，姜朝笙不懂，她只知道——
“大哥，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她艰难地负担起他的重量，还得注意身后的触手有没有追过来，恨不得当场也分裂成十几个。
“它快追上来了，快想想办法啊！！
谢折川往身后看了一眼，脑子里飞快地做好了计划。
“选择火攻的符咒，现在，对着你的右后方扔过去。”
“木系，往下扔。”
“水箭，还是刚刚的角度，全丢下去。”
“冰系，扔。”
……
姜朝笙带着他，看都没看，就根据他的指示作出攻击，闷着头用瞬移符一个劲往前赶，直到身后没动静了，才敢停下。
刚站住，她就双腿一软，一下坐到地上。
“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们俩都要栽在这了……”
姜朝笙失神地呢喃着，花瓣形状的眼睛里荡开一片潋滟的水光，唇瓣是艳丽的红，上面有深深的牙印，可见她当时咬得到底有多用力。
她应该是很害怕的，身体到现在还微微发着颤，胸膛剧烈的起伏，可在察觉到谢折川视线的时候，她还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不过还好，现在都没事了。”
谢折川这才发现最开始的自己错得离谱。
姜朝笙从来不是什么柔弱的花，她比任何人都会抓住一切机会，改变所处的劣势，保护自己，帮助别人。
他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地上，缓缓地笑出来。
“是啊，多亏了你呢。”
声音轻轻的，像此时吹过两人的风一样温柔。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谢折川稍微恢复了些灵力，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粒药，将暗伤暂时压制了下去，便和姜朝笙开始寻找今天的落脚点。
两人顺着小径往外走，却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巨响，姜朝笙寻声望向天空，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手中的剑燃烧着深紫色的火焰，绚烂的、暴烈的，似乎要将执剑之人也一并吞噬殆尽，一剑挥出，这片天地都为之震动，可下一秒，那抹身影就直直向下坠去。
姜朝笙的心都跟着一同落到了谷底，她一瞬间就迈出了脚步，可念及身边的谢折川又生生收回。
“你要去找他吗？”
谢折川一直在看着她，因此他比姜朝笙本人更清楚她的神情变化，更能摸清她的内心想法。不甘和妒火漫上来，可他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个幻境已经快要破了，所以你想去找他也没关系。”
姜朝笙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她在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敌不过对林赋寒的担心。
“抱歉，我不放心他，我得去看看。”
姜朝笙将一把符咒塞到他手上，就急冲冲想往那个方向赶。刚迈出几步，手腕却被谢折川拽祝
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怎么了？”
谢折川低着头，神色被垂落的发丝挡住，一时间她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隐隐约约透着一点脆弱。但是很快，谢折川就抬起头，用灵力凝成了一个光蝶，飞向她身侧。
“你这么找毫无头绪，灵蝶会引着你找到他。”
姜朝笙点点头，冲他道了谢，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声音。
“我不会说在幻境见到了你。”
她转过头。
谢折川没有看她，反而望向了远方的天空，面无表情，目光空茫茫的，竟衬得他有几分寥落。
汹涌的光将他吞没，连侧脸的轮廓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间回响。
“我会说你已经死了。出了幻境之后，你让林赋寒带你走也好，又或者是寻求别人帮助也好，总之，快点走吧。”
“离开这里，离开姜家，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的过完一生。”
那双总是含情脉脉，又留不下任何事物踪影的桃花眼里，装满了一个小小的她。
“这是我能给你全部的忠告了。”
放走她。
是知晓一切内情、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谢折川，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做过最自毁长城、也是最感性的一件事了。
是一片淤泥中捧出的，唯一一点尚未腐烂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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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只有这些符纸是不够的，在这个凶险的幻境，她还是缺乏自保能力。
其实姜朝笙并不放心林赋寒一个人。
他们也是刚来这一层幻境，很多都还处于一个摸索的状态，把这样的任务压在一个人身上，未免太过沉重。
可姜朝笙也知道，如果带上她，对于林赋寒来说可能更是一种负担。
所以她选择不把这份担忧说出口，先考虑在这段时间如何保证好她和谢折川的安全。
就在姜朝笙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列出脑海中可行的方案时，额头突然被人弹了一下。
洞口的光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姜朝笙抬起头，发现原来是自己被笼罩在谢折川的影子里，而对方正低头看着她。
“从刚刚开始动作都没停过，有必要这么烦恼吗？”
“论谋划你不及我，论武力一千个你加起来抵挡不了林赋寒的一剑。我，”他顿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地补上后面的名字，“我和林赋寒在，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所以你没必要忧虑，安分呆着就好了。”
谢折川说这话时，神色清浅，语气也平静，却比之前那种浮于表面的温柔要真实许多，每个字的发音轻且缓，缓慢地流经她的耳际，安抚着她绷紧的神经。
明明前不久他才狼狈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身上也还有暗伤，可平平淡淡地叙述这段话时，自有一种日月山河尽在掌握的从容气概。
姜朝笙眸光微动，动了动唇准备说些什么，可谢折川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突然笑了出来，那种浅淡的神色如潮水一般如数褪去，又变回那个懒洋洋、不着调的模样了。
“现阶段任务完成。”
尾音上扬，听来有几分高兴，而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那双乌沉的眼眸扫过山洞深处的阴影，飞快地滑过一片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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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倏然被人猛地拽住，在姜朝笙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双脚离地，被谢折川一把抱起。
她感觉有些不妙，不禁捏紧他的衣襟，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谢折川足尖一点飞出千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抓紧我，有些小东西醒了。”
话音刚落，刚刚他们的山洞爆发冲天火光，一个巨大无比的肉块挥舞着触手朝他们追来。
姜朝笙嘴角一抽，崩溃地大喊：“你管这叫小东西？！
谢折川袖子一挥，朝身后追来的东西放出数柄飞剑，直直切开那肉块的好几个触手，他没多停，当机立断朝远处较开阔的空地飞去，以免引来更多魔兽。
他带着姜朝笙一边逃跑，一边还分心观察身后的情况。断开的触手落在地上，蠕动着分裂成一个全新的个体，和本体一起朝他们追来。谢折川挑挑眉，瞬间就转便了策略，转用其他法术牵制住这些肉块。
只是这些东西比想象中更加难缠，多次的攻击好像反而强化了他们的能力，随着又一次差点被肉块喷出的火焰擦中，谢折川叹了口气。
“是比想象中要难缠些。”
他落了地，将姜朝笙放下。
“用你的瞬移符跑，越远越好，解决它们之后我去找你。”
在这种危急时刻，面对姜朝笙，他也下意识用上了安慰的口吻，连神色都柔缓了下来。
姜朝笙看了一眼追赶上来的触手和肉块，咬紧下唇，看了一眼谢折川，就拿出瞬移符往自己身上一贴，消失在原地。
谢折川转过身，凭空摸出一柄玄黑的骨扇来，那是他时常抓在手中的那一个。
“现在，可以专心陪你玩玩了。”
那扇子上绘着的纹路一闪，下一秒就变成一杆长戟，周身时不时划过一道道紫色的电光。
谢折川迎着怪物的攻击飞身向前，像一片落叶，几个闪身略过一切障碍，将分裂出来的分身一并解决。
不出他所料，攻击分身并不会导致分裂，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这个本体了。
他扫了一眼姜朝笙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得速战速决才行。”
因为肉块惊人的的分裂和再生能力，这一战比谢折川预估的时间还要长上很多。
随着最后一道冲天的紫光落下，那肉块终于轰然倒下，落在地面上，不再动弹了。
谢折川松了一口气，脱力般的倒下。
灵台的暗伤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谢折川脸色苍白，冷汗自额头流下。疼痛拉扯着他的理智，可在这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姜朝笙。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别的魔兽？
也许是担忧过于强烈，耳边好像真的传来姜朝笙的声音。
“快躲开——！！
不对。
他猛地睁开眼。
不是错觉。
姜朝笙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过来，带来的巨大惯性让他们都倒向旁边。
几乎在他们倒地的同时，一个火球从旁边擦过，落在不远处，燃起熊熊烈火。而他身上的人却比着冲天火光更加耀眼，黑发如瀑，垂落到他的身上、肩上，将两人包裹，那一双注视着他的漂亮眼睛里都是灼灼的光华。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动作却不停，左手往身后扔符咒，右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肩头，撑着他飞快离开原地。
有一个小的触手自烈火中飞来。
应该是他没处理干净的分身。
谢折川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好久，突然被放入了温水中，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喜悦和因无法适应而带来的惶恐。他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一颗心又酸又涨，还有一点点细密的疼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让你快点跑吗，你怎么回来了？”
但是他这种复杂的心情，姜朝笙不懂，她只知道——
“大哥，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她艰难地负担起他的重量，还得注意身后的触手有没有追过来，恨不得当场也分裂成十几个。
“它快追上来了，快想想办法啊！！
谢折川往身后看了一眼，脑子里飞快地做好了计划。
“选择火攻的符咒，现在，对着你的右后方扔过去。”
“木系，往下扔。”
“水箭，还是刚刚的角度，全丢下去。”
“冰系，扔。”
……
姜朝笙带着他，看都没看，就根据他的指示作出攻击，闷着头用瞬移符一个劲往前赶，直到身后没动静了，才敢停下。
刚站住，她就双腿一软，一下坐到地上。
“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们俩都要栽在这了……”
姜朝笙失神地呢喃着，花瓣形状的眼睛里荡开一片潋滟的水光，唇瓣是艳丽的红，上面有深深的牙印，可见她当时咬得到底有多用力。
她应该是很害怕的，身体到现在还微微发着颤，胸膛剧烈的起伏，可在察觉到谢折川视线的时候，她还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不过还好，现在都没事了。”
谢折川这才发现最开始的自己错得离谱。
姜朝笙从来不是什么柔弱的花，她比任何人都会抓住一切机会，改变所处的劣势，保护自己，帮助别人。
他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地上，缓缓地笑出来。
“是啊，多亏了你呢。”
声音轻轻的，像此时吹过两人的风一样温柔。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谢折川稍微恢复了些灵力，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粒药，将暗伤暂时压制了下去，便和姜朝笙开始寻找今天的落脚点。
两人顺着小径往外走，却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巨响，姜朝笙寻声望向天空，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手中的剑燃烧着深紫色的火焰，绚烂的、暴烈的，似乎要将执剑之人也一并吞噬殆尽，一剑挥出，这片天地都为之震动，可下一秒，那抹身影就直直向下坠去。
姜朝笙的心都跟着一同落到了谷底，她一瞬间就迈出了脚步，可念及身边的谢折川又生生收回。
“你要去找他吗？”
谢折川一直在看着她，因此他比姜朝笙本人更清楚她的神情变化，更能摸清她的内心想法。不甘和妒火漫上来，可他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个幻境已经快要破了，所以你想去找他也没关系。”
姜朝笙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她在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敌不过对林赋寒的担心。
“抱歉，我不放心他，我得去看看。”
姜朝笙将一把符咒塞到他手上，就急冲冲想往那个方向赶。刚迈出几步，手腕却被谢折川拽祝
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怎么了？”
谢折川低着头，神色被垂落的发丝挡住，一时间她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隐隐约约透着一点脆弱。但是很快，谢折川就抬起头，用灵力凝成了一个光蝶，飞向她身侧。
“你这么找毫无头绪，灵蝶会引着你找到他。”
姜朝笙点点头，冲他道了谢，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声音。
“我不会说在幻境见到了你。”
她转过头。
谢折川没有看她，反而望向了远方的天空，面无表情，目光空茫茫的，竟衬得他有几分寥落。
汹涌的光将他吞没，连侧脸的轮廓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间回响。
“我会说你已经死了。出了幻境之后，你让林赋寒带你走也好，又或者是寻求别人帮助也好，总之，快点走吧。”
“离开这里，离开姜家，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的过完一生。”
那双总是含情脉脉，又留不下任何事物踪影的桃花眼里，装满了一个小小的她。
“这是我能给你全部的忠告了。”
放走她。
是知晓一切内情、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谢折川，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做过最自毁长城、也是最感性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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