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别苦
绞尽脑汁想了出以“玄灵丹”诱勾众仙之计，夜灵却没有掉进怀容设计的圈套中，这让怀容开始怀疑竹玥是否诳他，也有了离开仙都回千寻崖的打算。是时，小风小雨放了一只雪羽鹦来传话，说他那个“逍遥洞”被几个来历不明霸道无耻的真仙给一把火烧毁了。怀容更是火急火燎地要赶去。竹玥知道怀容的性子，定是平时里招惹了那些仙，才招致祸端，本想跟他一道去，转念一想在仙域里仙法严明，那些真仙也不敢明目张胆对怀容怎么样，于是决定留了下来，准备等过了明日的“争渡仙会”再做打算。
再说帝君慕颜执意要他留宿倾仙城，竹玥辞绝不下，在慕颜的亲自引领下，择了一处唤作“连暮宫”的僻静小殿入住。是夜，帝君慕颜又来找他对酌小饮，因竹玥不喜酒味，又撤换成茶，谈了些九重天上c三界之内漫无天际的闲事趣闻。
月剪树影下空庭，宫灯摇红落灯花。
竹玥发觉白日里君临仙域的慕颜，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帝君的架子，举止言谈，更像是与一位多年不见的故友促膝倾心。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也如此健谈。自孤岚离开后的千年来，她从未有此刻这般舒心畅怀c无所顾忌，不由暗暗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酽茶亦醉人。
那一夜，她说到了销声壑的落日与朝霞，说到了她救过的那个人族少年，那片月融融情灼灼的白梅林那一夜，竹玥娓娓说尽了千年的愁绪，道尽了千年的思念。
这些话她从未对夜灵c怀容说过，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总是刻意回避往事，她总是将自己当作一缕风，没有悲喜，没有记忆，甚至没有痕迹。
可是今夜，面对一颗纯净剔透的仙心，竹玥终于情难自抑，任由潮水般的记忆将她淹没。
“竹玥，你看这茶叶，你知它们干枯的叶片如何能舒展在水中？”
“因为这水是热水。”
孤岚的眼睛灿若星辰，笑道：“是的，我必须热，甚至沸，我们彼此才能相溶。”
“竹玥，除了死，九天三界内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颗为你跳动的心，我孤岚在此发誓，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陪着你，直至九重消陨，三界崩毁。如违此誓，有如皦月。”
“孤岚，你我同为男子，是不可能相守在一起的，这誓言请你收回。”
“为何不可？有何不可？天帝都没管那么宽，你又何必作茧自缚。”
“孤岚”
“竹玥，你不用说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许你拒绝我。”
九重天里夜漫漫，凉凉的雾气也较地界浓厚，竹玥的眼睛也不觉漫上湿凉的感觉。
余下是氤氲的茶气与群星般的沉默。
你是否曾经有过钻心蚀骨的思念，带着无言的疼痛。它让你看不清周围的一切，看不到自己，这感觉就是是你在一蛊通明的酒里，你已喘过气来，却还醉心于此。
情深才知离别苦
＊＊＊
云巅城霜华阁上。
无溭天尊将目光从他脸上瞥开，对着月光下的云巅城，道：“元渊帝君他只是凭借了神主的恩宠才渡了仙劫，实辱万古第一仙美名。在为师眼里，只有你，才堪得其名。”
无溭转过身，与重烨相对。
这个俊美无度的凡间少年，眼底的桀骜与倔强，以及偶尔闪过的一丝邪气与阴冷，一向是他所欣赏的，是的，他没变，他还是那个他，他一手倾心栽培的他。
无溭忽然嘴角掠过一丝得意轻笑，然而只是一闪而过。接着又悠悠一叹，道：“重烨，本尊已经算到，明日环琅仙域的争渡仙会，必会有一麒麟之仙到会，要是让环琅出了渡劫之仙，到时不仅本尊，就连你也不会好过。所以，明日，你必须亲自前往环琅，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需阻止此仙渡仙劫。”
“重烨早已准备妥当。”这也正是重烨所担心的，即使没有无溭天尊的吩咐，他也绝不会让慕颜得偿所愿。
无溭的眉眼傲然一抬，将一只如白莲花瓣的手轻绽在重烨面前，声音里夹着霜月似的清凉，却带着某种隐隐的摄人心魄的力量，缓缓道：“重烨，将你的手放在本尊手上。”
相触的瞬间，顿生白光。
重烨瞥见无溭着有深意的一笑之后，便有一阵砭肌彻骨的寒意从他手心处传来，以他猝不及防地速度沿着他的阴阳两经，直抵他通明剔透的仙心。岌岌可危之际，他急运灵元，幻出一道防护仙心的屏障，试图抵抗这股霸道无比的入侵。奇怪的是，那股霸道之力在快要抵达他的仙心处时，忽而化作一股和风细雨般的柔绵之力，很快就化解了他在仙心四周设起的坚冰似的法障。
重烨蓦然一阵恐慌。
现在他的仙心已经毫无设防地完全暴露在无溭手中，无溭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使它分崩离析c支离破碎。
无溭是给过他第二次生命，没有他，或许他依旧如蝼蚁轮回在六道，但是，就因为这样，他就能将他玩弄于鼓掌吗？以重烨的个性决计会反抗，更何况他现在是叱咤仙域的帝君，无溭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忽然松开他的手，徐徐道：“重烨，本尊只是想提醒你，即便你现在渡了仙劫，成为帝君，你我之间依旧仙心结缔，只要你身在三界之中，即便远隔重天，本尊只需稍动念识，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心无二用，做好本尊交代你的事，否则噬血咒发作，本尊也救不了你。另外，永远不要再妄图靠近那片花障林，不然莫怪本尊对你不客气。”
重烨知道，要不是千年之前无溭与他缔结仙心，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就修至仙心通明，并顺利渡过仙劫，无论无溭出于何种目的，一直以来，他都对他心存孺慕之情敬畏之意。
与无溭相处的百年间，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在十万年前被天帝从天界指派到苍梧仙域担任帝君之职的无溭汲汲以求的东西，本来替师父排忧做点事，实在是为人徒者分内之事，但是他后来经过调查知道，天界之心乃三界镇邪之物，若落心怀不轨人之手，三界必会大乱。况且，他虽见不怪元渊帝君的虚礼假义，但是同他也只是寻常意义上的拼劲对手，所以在无溭升任天界右司后闭关修神的千年时间里，他一直不曾行动。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了本尊交代你的任务，本尊就会与你解除仙心缔结，把属于你的一切记忆还给你。”
是的，那些记忆才是他真正在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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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玥发觉白日里君临仙域的慕颜，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帝君的架子，举止言谈，更像是与一位多年不见的故友促膝倾心。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也如此健谈。自孤岚离开后的千年来，她从未有此刻这般舒心畅怀c无所顾忌，不由暗暗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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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说到了销声壑的落日与朝霞，说到了她救过的那个人族少年，那片月融融情灼灼的白梅林那一夜，竹玥娓娓说尽了千年的愁绪，道尽了千年的思念。
这些话她从未对夜灵c怀容说过，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总是刻意回避往事，她总是将自己当作一缕风，没有悲喜，没有记忆，甚至没有痕迹。
可是今夜，面对一颗纯净剔透的仙心，竹玥终于情难自抑，任由潮水般的记忆将她淹没。
“竹玥，你看这茶叶，你知它们干枯的叶片如何能舒展在水中？”
“因为这水是热水。”
孤岚的眼睛灿若星辰，笑道：“是的，我必须热，甚至沸，我们彼此才能相溶。”
“竹玥，除了死，九天三界内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颗为你跳动的心，我孤岚在此发誓，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陪着你，直至九重消陨，三界崩毁。如违此誓，有如皦月。”
“孤岚，你我同为男子，是不可能相守在一起的，这誓言请你收回。”
“为何不可？有何不可？天帝都没管那么宽，你又何必作茧自缚。”
“孤岚”
“竹玥，你不用说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许你拒绝我。”
九重天里夜漫漫，凉凉的雾气也较地界浓厚，竹玥的眼睛也不觉漫上湿凉的感觉。
余下是氤氲的茶气与群星般的沉默。
你是否曾经有过钻心蚀骨的思念，带着无言的疼痛。它让你看不清周围的一切，看不到自己，这感觉就是是你在一蛊通明的酒里，你已喘过气来，却还醉心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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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溭转过身，与重烨相对。
这个俊美无度的凡间少年，眼底的桀骜与倔强，以及偶尔闪过的一丝邪气与阴冷，一向是他所欣赏的，是的，他没变，他还是那个他，他一手倾心栽培的他。
无溭忽然嘴角掠过一丝得意轻笑，然而只是一闪而过。接着又悠悠一叹，道：“重烨，本尊已经算到，明日环琅仙域的争渡仙会，必会有一麒麟之仙到会，要是让环琅出了渡劫之仙，到时不仅本尊，就连你也不会好过。所以，明日，你必须亲自前往环琅，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需阻止此仙渡仙劫。”
“重烨早已准备妥当。”这也正是重烨所担心的，即使没有无溭天尊的吩咐，他也绝不会让慕颜得偿所愿。
无溭的眉眼傲然一抬，将一只如白莲花瓣的手轻绽在重烨面前，声音里夹着霜月似的清凉，却带着某种隐隐的摄人心魄的力量，缓缓道：“重烨，将你的手放在本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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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溭是给过他第二次生命，没有他，或许他依旧如蝼蚁轮回在六道，但是，就因为这样，他就能将他玩弄于鼓掌吗？以重烨的个性决计会反抗，更何况他现在是叱咤仙域的帝君，无溭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忽然松开他的手，徐徐道：“重烨，本尊只是想提醒你，即便你现在渡了仙劫，成为帝君，你我之间依旧仙心结缔，只要你身在三界之中，即便远隔重天，本尊只需稍动念识，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心无二用，做好本尊交代你的事，否则噬血咒发作，本尊也救不了你。另外，永远不要再妄图靠近那片花障林，不然莫怪本尊对你不客气。”
重烨知道，要不是千年之前无溭与他缔结仙心，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就修至仙心通明，并顺利渡过仙劫，无论无溭出于何种目的，一直以来，他都对他心存孺慕之情敬畏之意。
与无溭相处的百年间，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在十万年前被天帝从天界指派到苍梧仙域担任帝君之职的无溭汲汲以求的东西，本来替师父排忧做点事，实在是为人徒者分内之事，但是他后来经过调查知道，天界之心乃三界镇邪之物，若落心怀不轨人之手，三界必会大乱。况且，他虽见不怪元渊帝君的虚礼假义，但是同他也只是寻常意义上的拼劲对手，所以在无溭升任天界右司后闭关修神的千年时间里，他一直不曾行动。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了本尊交代你的任务，本尊就会与你解除仙心缔结，把属于你的一切记忆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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