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竹玥
“小狐女”
清越的女声在耳际响起，竹玥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所在之处竟是一片空茫的天地间。
她似是站立在这个空间的中心。
水，一望无际的水。
静，被时间空间遗弃后的静。
水中是自己的倒影，一袭雪白的鲛绡衣裙，翠滑长发齐腰轻舞，肤白如雪欺霜侵，眉心一点冰珠印记，目似点漆，鸦睫翩然。
这是自己吗？
十二妖元锁破解了？
竹玥不敢迈开步子，向失去方向的四周环望一周，除了如一面巨大镜子般无尽铺展的水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又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也没有太阳，却泛着白光，让整个空间一片透亮，也使她显得如一片雪花般晶透无暇。
这是哪里？我真的死了吗？
“小狐女”那女声再次响起，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似乎是在整个天地间响起，又伴随着一丝清泠的笑意。
“你，你是谁？”竹玥压制着心中一丝慌乱，问道。但是这一开口，她又被自己吓到了，自己的声音竟然变了，音腔中虽然有些不安，但是音色却如莺出幽谷，清澈动听。
“真是只可爱的狐狸。”那个只闻声不见影的女子似乎能看到竹玥讶然无措的表情，更显得意而轻挑，“夙烟仙尊，十万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夙烟仙尊。”
“哈哈是，你忘了，”那女声带着一丝轻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喝下忘川水，你有什么放不下，忘不了的！”
紧接着，一道奇诡的力量从天中落下，像一只无形的手绞住竹玥的喉咙。
“你，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你说你凭什么跟我比，我可以为了他跳疏星河，放弃轮回，而你呢？什么都没有做，却让他十万年来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说你凭什么？”由于对方的激动与愤懑，那股力量越发的强劲，竹玥只觉胸口越来越憋闷，一丝气儿也进出不得，她听不进对方在讲什么，两只手在脖颈上使劲抓挠，可是那力量只是个虚空的存在，根本抓不住。绝望与惊恐吞噬着她的心，她不想死，至少她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就在窒息感将要没顶的时候，那股力量骤然松弛下来，竹玥脱虚似的蹲跪下身，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一下涌入鼻腔的空气又使她连连咳嗽起来。
“他可以为了你欺骗我，将我囚在花障林，让我不见天日，枯守十万年。他可以为了你，对我做尽了残忍绝情的事。你知不知道，这十万年来，我有多恨，多悔。”那声音虽然没有刚才激动，但是这平静的语调却让竹玥胆寒心颤。
蓦地，竹玥感到一股力量抬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来，虽然眼前一片虚空，她却仍然感到有一双充满妒意恨意的眼睛紧勾着她。
“眼底生琼花之魄，眉心结玉蕊之魂，连乾坤阴阳之力都在帮我，你就认命吧！”
“为什么你说的，我，我一点都听不懂？”
颌下的力量又忽然退去，竹玥闷哼一声，垂下头去，一绺青丝从肩头顺溜滑落。
“懂不懂都无妨。可惜啊，这十二妖元锁锁了你的真身，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恢复你的真身。你瞧瞧，现在的你多迷人，若是这样子出去，该有多少仙心为你坠入情魔之障呢？”
“啧啧，这懵懂害怕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你放心，我冒死动用了‘离魂索’，在你那可怜的七魄踏入冥界之门前救了回来，怎么会再轻易让你死掉。”
竹玥感到那魅人的声音似乎贴着她的耳际，甚至有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蜗，却让她浑身一凛。接着，她又感到一股瘆人的力量从肩头滑落至胸口。
“让我猜猜，这颗仙心里装着谁。”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要帮你。这紫颠帝君真是好福气啊。”伴随着一声娇笑。
“你！”竹玥心里一跳。
“你大概是在怨他忘了你吧？”
提起旧伤，竹玥忍不住心间一绞，已不觉咬上唇瓣，一丝甜腻从唇舌间滑入喉咙。
“其实吧，这事也不能怪他，他被无溭封了记忆。不过，即便失去记忆，他进入迷情障第一个想到的人仍然是你。”
“你，你说的是，是真的？”对方说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真正对竹玥起了作用，她原本就纯雪似的脸更加苍白，一颗心如擂鼓似的跳起来。
“不相信我？呵，有些事还是当面问清楚，一味瞎猜误会就会越来越大。”
竹玥心口似被什么钝器狠狠一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与自私。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去想想这千年来，他经历了什么，只是一味沉浸在自织的悲伤和委屈里。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想过孤岚原本清澈如天池般的明眸为何会结上千年不化的冰，一如她不曾去思考夜灵如何会爱上酒。一种深深的自责占据她的心，致使她忽略了对方为何突然对她改变态度这个问题。
“去吧。”
竹玥还想发问，一股力道已袭裹全身，眼前顿时一黑，却再也听到不到这个空间里那个女子疯狂的话：“漓然，这十万年来你赐予我的痛苦，现在我要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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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是站立在这个空间的中心。
水，一望无际的水。
静，被时间空间遗弃后的静。
水中是自己的倒影，一袭雪白的鲛绡衣裙，翠滑长发齐腰轻舞，肤白如雪欺霜侵，眉心一点冰珠印记，目似点漆，鸦睫翩然。
这是自己吗？
十二妖元锁破解了？
竹玥不敢迈开步子，向失去方向的四周环望一周，除了如一面巨大镜子般无尽铺展的水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又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也没有太阳，却泛着白光，让整个空间一片透亮，也使她显得如一片雪花般晶透无暇。
这是哪里？我真的死了吗？
“小狐女”那女声再次响起，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似乎是在整个天地间响起，又伴随着一丝清泠的笑意。
“你，你是谁？”竹玥压制着心中一丝慌乱，问道。但是这一开口，她又被自己吓到了，自己的声音竟然变了，音腔中虽然有些不安，但是音色却如莺出幽谷，清澈动听。
“真是只可爱的狐狸。”那个只闻声不见影的女子似乎能看到竹玥讶然无措的表情，更显得意而轻挑，“夙烟仙尊，十万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夙烟仙尊。”
“哈哈是，你忘了，”那女声带着一丝轻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喝下忘川水，你有什么放不下，忘不了的！”
紧接着，一道奇诡的力量从天中落下，像一只无形的手绞住竹玥的喉咙。
“你，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你说你凭什么跟我比，我可以为了他跳疏星河，放弃轮回，而你呢？什么都没有做，却让他十万年来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说你凭什么？”由于对方的激动与愤懑，那股力量越发的强劲，竹玥只觉胸口越来越憋闷，一丝气儿也进出不得，她听不进对方在讲什么，两只手在脖颈上使劲抓挠，可是那力量只是个虚空的存在，根本抓不住。绝望与惊恐吞噬着她的心，她不想死，至少她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就在窒息感将要没顶的时候，那股力量骤然松弛下来，竹玥脱虚似的蹲跪下身，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一下涌入鼻腔的空气又使她连连咳嗽起来。
“他可以为了你欺骗我，将我囚在花障林，让我不见天日，枯守十万年。他可以为了你，对我做尽了残忍绝情的事。你知不知道，这十万年来，我有多恨，多悔。”那声音虽然没有刚才激动，但是这平静的语调却让竹玥胆寒心颤。
蓦地，竹玥感到一股力量抬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来，虽然眼前一片虚空，她却仍然感到有一双充满妒意恨意的眼睛紧勾着她。
“眼底生琼花之魄，眉心结玉蕊之魂，连乾坤阴阳之力都在帮我，你就认命吧！”
“为什么你说的，我，我一点都听不懂？”
颌下的力量又忽然退去，竹玥闷哼一声，垂下头去，一绺青丝从肩头顺溜滑落。
“懂不懂都无妨。可惜啊，这十二妖元锁锁了你的真身，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恢复你的真身。你瞧瞧，现在的你多迷人，若是这样子出去，该有多少仙心为你坠入情魔之障呢？”
“啧啧，这懵懂害怕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你放心，我冒死动用了‘离魂索’，在你那可怜的七魄踏入冥界之门前救了回来，怎么会再轻易让你死掉。”
竹玥感到那魅人的声音似乎贴着她的耳际，甚至有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蜗，却让她浑身一凛。接着，她又感到一股瘆人的力量从肩头滑落至胸口。
“让我猜猜，这颗仙心里装着谁。”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要帮你。这紫颠帝君真是好福气啊。”伴随着一声娇笑。
“你！”竹玥心里一跳。
“你大概是在怨他忘了你吧？”
提起旧伤，竹玥忍不住心间一绞，已不觉咬上唇瓣，一丝甜腻从唇舌间滑入喉咙。
“其实吧，这事也不能怪他，他被无溭封了记忆。不过，即便失去记忆，他进入迷情障第一个想到的人仍然是你。”
“你，你说的是，是真的？”对方说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真正对竹玥起了作用，她原本就纯雪似的脸更加苍白，一颗心如擂鼓似的跳起来。
“不相信我？呵，有些事还是当面问清楚，一味瞎猜误会就会越来越大。”
竹玥心口似被什么钝器狠狠一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与自私。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去想想这千年来，他经历了什么，只是一味沉浸在自织的悲伤和委屈里。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想过孤岚原本清澈如天池般的明眸为何会结上千年不化的冰，一如她不曾去思考夜灵如何会爱上酒。一种深深的自责占据她的心，致使她忽略了对方为何突然对她改变态度这个问题。
“去吧。”
竹玥还想发问，一股力道已袭裹全身，眼前顿时一黑，却再也听到不到这个空间里那个女子疯狂的话：“漓然，这十万年来你赐予我的痛苦，现在我要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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