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引狼入室_逃婚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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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引狼入室

  史玉香气势逼人,但被王初一惹得急了,招数中破绽不少。

  王初一历经多番生死大战,会过无数高手,见了史玉香的架势,心中已有了定论:“这刀疤妹招数虽然狠辣,尚且不及姜小榭出招巧妙,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更是相差甚远。”

  他要破解对方招式原本不难,偏偏不该想到了姜小榭,不免心头一颤,出手便慢了一线。

  于是史玉香的拳头顺利突破他的防卫,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梁骨上,疼得他嗷嗷大叫。

  这位史家小姐生性好斗,得势不饶人,紧跟着又是一记鞭腿扫向王初一后脑。

  王初一再也不敢轻忽,急忙挥拳去挡。

  却不料史玉香小腿一弯,绕过他的拳头,整条腿如枷锁一般扣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放倒在地。

  “我靠,居然用体术?太卑鄙了吧!”王初一只道她拳脚招式稀松平常,却没料到她还精通擒拿搏击之术,被缠住竟是动弹不得。

  “臭小鬼,我这招‘恶龙锁喉’滋味不错吧!”

  史玉香正要挥拳痛揍他一顿,却不料腿上忽然毫无征兆地一麻,像是抽筋了一般。

  王初一趁机掰开她的锁喉腿,一股脑儿爬了起来。

  史玉香一脸懵逼,想不通王初一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能从她的腿下挣脱。

  王应之素知妻子出手不分轻重,见她忽然停手,还以为她转性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王初一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幸亏老子刚才挡下她第一招的时候,发出一道阴柔内力封住了她腿上经脉,不然真要出洋相了!”

  其实他也可以用无争剑指制敌,这样更加简单粗暴。只不过一来,他寄人篱下,大嫂说到底不是敌人,没必要跟她较真;二来,史玉香武功并不高明,无争剑指的内力微乎其微,她未必能够及时察觉并驱出体外,久之则贻害无穷。

  尽管他手下留情,场面上是史玉香占了上风,但以真功夫而论,显然是王初一要高明得多了。

  短短的一番交手,史玉香已经知道王初一并不好对付,只能见好就收,于是摆出一副臭脸转身离去。

  王应之哪里看得出其中奥妙,当下哀叹不已,劝道:“初一啊,大哥知道你是出于义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大嫂绝不好惹,幸亏她没有动真火,否则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啦!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我他朝高中状元,你我兄弟二人就不用再受她的气了。”

  王初一也不想多做解释,但听堂兄的口气,显然这门亲事并非如他所愿,不免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谁料王应之恬不知耻地说道:“唉,都是我这身才华惹的祸!”

  王初一一脸黑线:“哥,别闹了,说正经的!”

  “我是说真的!”王应之正色道,“你伯父身故之后,我便外出游历。因为追慕诸葛亮的大名,就来到襄阳,投身你大嫂家做了账房先生。”

  王初一愈发好奇:“那她怎么又委身下嫁于你呢?”

  王应之徐徐道来:“你大嫂家虽是本地豪强,在江湖上名头却不够响亮,于是她四处造访名师学艺,东摘一鳞,西取一爪,以求壮大家族声势。不止如此,这些年里,他们家还设法搜罗了一些古人撰写的武学典籍……”

  王初一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王应之一拍大腿,“当中不少典籍都是千百年前的古人所撰,用的都是先秦文字,史家一门武夫,又如何看得懂?”

  王初一明白了,顺口接话:“正好你饱读诗书,看得懂这些古文,于是大嫂便对你另眼相看。”

  “是啊,唉!”王应之捂脸道,“你大嫂不识礼仪,见我能看懂古文,便成天赖在我的房里,向我讨教古书上的内容。可是孤男寡女,整日共处一室,免不了遭受外人非议。于是她一怒之下,当真嫁了给我!史家财雄势大,我一介书生,又不敢回绝,便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嘿嘿,有意思!见过强抢民女的,还没见过强行嫁女的!”王初一幸灾乐祸地说道。

  王应之踹了堂弟一脚,骂道:“你小子还不是一样!”

  “一样个锤子!”王初一昂首挺胸道,“我老婆比你老婆漂亮多了!”

  “那你还逃婚?”

  “唉,说来话长……”王初一顿了顿,继续问道,“既然大嫂如此倚重你,为何又把你赶进这菜园子里独住呢?”

  “这可真怨不得我!”王应之叫屈道,“我全心全意为她翻译古文,但她练来练去也不成气候,非说我译错了,于是便迁怒于我,把我赶到这里种菜……我和她名为夫妻,却从来没有同室而居。外人不知缘由,还说我为了名利,不惜出卖色相,我呸!”

  王初一哈哈大笑:“若是大嫂生得沉鱼落雁,性情温柔贤淑,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一段佳话。可惜她颜值太低,别人就会说你吃软饭,拿你当笑话……唉,当真是个看脸的社会啊!”知易行难,其实王初一自己又何尝不是以貌取人?

  两兄弟闲聊了一阵,一名仆人走了过来,说道:“姑爷,贵客即将造访,大小姐命你前去大院清扫一番。”说完,仆人也不管王应之是否同意,一溜烟走了。

  王初一骂道:“靠,真拿你当下人使唤了?”

  “还不是被你害的?”王应之摇头叹气,“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谋一份像样的差事,踏踏实实做人吧,免得像大哥一样!”

  王初一心里一阵过意不去,便主动要求陪堂兄一同前去清扫。

  王应之见他身上破烂不堪,便替他换上一件家丁的袍子。兄弟二人来到会客厅前的大院,各执一把扫帚,懒洋洋地打扫起来。

  史玉香从走廊经过,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大厅。

  “丑人多作怪!”王初一心里暗骂,“保佑你练功练得走火入魔,胸部长毛!”

  这时,门外的家丁喊道:“贵客到了!”

  “呵呵呵呵……”人还未到,一阵猥琐的笑声便当先传了过来。

  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王初一偏头去看,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史家所谓的贵客,正是在赶考途中,被王初一摆了一道的富家公子――马彦才!

  “怎么会是他?”王初一急忙埋下头,生怕被对方认了出来。

  此刻他打扮得与庄上的仆人毫无区别,是以马彦才从他身旁经过时,浑然不觉有异。

  史玉香起身相迎,笑道:“马公子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了!”

  马彦才欣然落座,笑道:“辛苦倒不辛苦,就是碰见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王初一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心下骂道:“混你的账!要不是老子用计拖住你,你早就跟那帮考生一起被死太监杀了!”

  他哪里知道,这位马大少是唐公公的干孙子,即便当晚他在场,唐公公也会支开他,绝不会让他遭到毒手。

  史玉香说道:“马公子身份贵重,何必跟这些俗人一般见识?昨日听说公子要前来敝庄下榻,小妹已经命人腾出了府上的客房,还望你住得习惯。”

  马彦才抚掌大笑道:“还是史姑娘够朋友!”以这位纨绔子弟的性子,若是对方生得养眼,早就直呼芳名了。

  王初一心中十分好奇:“听他们这口气,似乎是老相识了。”

  王应之见堂弟时刻留意堂上的动静,走近他身旁耳语道:“怎么,你认识这混人?”

  王初一点头道:“嗯,他是江陵首富之子,跟你一样也是今年的考生。但我没想到,他就是嫂子要接待的贵客。”

  王应之解释道:“你嫂子想扬名江湖,自然要结交名门子弟。去年她动身走了一趟江陵,原本想拜会荆州知事姜大人,却不料碰了个钉子,反而结识了这个二世祖。”

  王初一冷笑一声,他清楚姜衍向来以貌取人,史玉香这副尊容岂能入了他的法眼?但他感到奇怪,马彦才既非武林中人,又无功名在身,充其量有几个臭钱罢了,史玉香为何要攀附于他呢?

  其中细节,王应之也是不解。

  两兄弟满头疑惑,堂上主宾二人也正相谈甚欢,此时听得家丁来报:“又有贵客到访!”

  “又有人来?”兄弟二人互望一眼,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人还未到,一阵异香已飘入院中。王初一鼻头一嗅,只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

  下一刻,他险些吓得魂飞天外。只见一条高瘦的人影缓缓走到院中,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那一张煞白的僵尸脸,早已留在他深深的脑海里――除了死太监唐公公,还会有谁!

  要命的是,这位大内高手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正缓缓地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王初一生怕他认出自己,恨不得把脑袋缩回衣领,连气也不敢出,手中的扫帚颤抖不已,整个身子像是触电一般。

  史玉香眉头一皱,向王应之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急忙将王初一拖到一旁,免得他大出洋相。

  其实唐公公只是无意识地偏了偏脑袋,他哪里想得到世事这般凑巧,王初一竟会一同来到史府,还成了扫地的仆人?

  他老人家之所以来到院中站住,是在等主人家出来相迎。若是没人迎接,岂不是掉了他大红人的面子么?

  史玉香走了出来,在唐公公面前跪拜了一阵,满脸欣喜地说道:“民女史玉香,今日有缘得见唐公公,实属三生有幸!”

  王应之颇感意外,原来妻子并非不通礼数,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瞧见她的尊容,唐公公本有三分不喜,但见她言辞恳切、礼数周全,倒也不怎么见怪,当即应了一声,走到马彦才身旁坐了下来。

  趁众人不察,王初一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默默注视堂上众人的举动。

  王应之寻他不见,只好自己滚回菜园休息去了。

  马彦才指着史玉香,对唐公公说道:“干爷爷,这位史姑娘久仰您的大名,听说您路经襄阳,已经备好了厢房和宴席,要为您接风洗尘。”

  “干爷爷?好啊,原来这两个家伙是一丘之貉!”王初一至此方知,原来马家早已与唐公公勾搭上了。

  同时他也听了出来,史玉香之所以结交马家,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都是在马家背后撑腰的唐公公。

  史玉香急忙接过话茬:“小女子素闻唐公公德高望重,公忠体国,早有聆听教诲之意,只恨缘铿一面……如今终于得偿所望了!听闻您率领禁军路过襄阳,我已经命人腾出了所有客房。寒舍简陋,望您不要见怪!”

  这番话只听得王初一心中作呕,若唐公公也算德高望重,那秦桧就是一代贤相,苍老师就是妇女表率了。

  唐公公阴恻恻地笑道:“史姑娘太客气了!其实我并没携带多少人马,大可不必铺张。”

  马彦才四下一望,见唐公公身侧只有两个小童相伴,不禁奇道:“干爷爷,我明明记得你身边围了一批禁军将士,怎么不见了人影呢?”

  唐公公作势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我在路上偶遇一帮考生,出于好意,便叫禁军顺路护送他们一程。可未曾想到,途中居然杀出一帮劫匪,禁军护卫不力,导致考生们都被杀了个干净。禁军好不容易打退劫匪,将我送到襄阳之后便自行告罪,先行回京领罪去了。”

  王初一心中大骂:“臭不要脸的东西,果然让禁军成了替罪羊!唉,老赵这下惨了,又是一口大黑锅……”

  马彦才闻言吓了一跳,庆幸自己在路上耽误了时日,没跟其他考生一起做了刀下鬼。同时,他又不免心中偷笑,如此一来,自己算是少了一帮竞争者,状元之位似乎虚席以待了。

  史玉香吃了一惊,忙道:“公公无须忧心,敝庄有护院过百人,足以替代禁军,护送您老人家回京。”

  唐公公笑道:“史姑娘有心啦!”

  史玉香忽然一击掌,一名家丁从旁走出,手里端着一个礼盘,在唐公公面前呈上。

  唐公公定睛一瞧,只见盘子里放着一株蒲扇大小的灵芝。他久经官场,岂能不知主人家的心意?但他仍要作势将礼盘推开,问道:“史姑娘,这是为何?”

  史玉香说道:“公公武功盖世,自然不惧区区毛贼,却难免被这些鼠辈扰了心境,坏了一口气。这株千年灵芝,深具补气安神之效,如今正是有用武之地,还望唐公公不要推辞。”

  “是啊干爷爷,史姑娘一番好意,您就收下吧!”马彦才事先收了史玉香几大坛虎鞭酒,也帮忙劝进。

  唐公公脸上笑意大盛,不待他开口,身旁小童便将灵芝熟练地接过。

  喝了一口茶,他缓缓说道:“史姑娘,咱家在江湖上甚少走动,你说久闻大名,只怕是谦辞而已。”

  史玉香早有准备,答道:“公公虽然淡泊名利,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呵呵,说得好!”唐公公干笑两声,“打开天窗说亮话,史姑娘是否有事相求呢?”

  史玉香知道该入正题了,顿了顿说道:“去年江北举行武林大会,小女子也曾参与,侥幸杀入决赛。当时我与八卦门少掌门激斗正酣,眼看便要胜出了。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女扮男装的疯婆子,一言不合便冲上台来,趁人不备暗施偷袭,将我俩双双踢下台,硬生生夺去了‘江北第一’的名号,然后就一走了之!”

  听到此处,王初一心中大呼痛快:“表姐干得漂亮!原来你这个‘江北第一’的名号,是从丑婆娘手里抢下来的!哈哈哈哈哈……”

  唐公公也觉得好笑,说道:“她暗施偷袭固然不对,但是胜负已分,你又待怎地?”

  史玉香越说越急:“我还特意去拜访了荆州姜大人,求他主持公道,没想到他居然置之不理!”

  唐公公讥讽道:“姜大人拥兵自重、眼高于顶,又怎会把江湖上的闲事放在心上?”

  “公公说的是!”史玉香说道,“后来我将这事说给马公子听了,他也觉得那疯婆子胜之不武。”

  马彦才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干爷爷,我虽然不懂武功,也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

  王初一心中吐槽道:“只怪你小子没眼福,要是你见到表姐本人,我就不信你还会支持这丑婆娘!”

  听史玉香发了一通牢骚,唐公公已然心里有数,问道:“你是希望咱家替你主持公道,抢回‘江北第一’的头衔?”

  史玉香说道:“小女子并非为了一己虚名,而是为江北武林同道请命。这疯婆子不请自来,坏了武林大会的规矩――求公公做主,让我跟她堂堂正正再比一场。若我再次落败,便再无怨言!”

  王初一心道:“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就算跟表姐再比一场,也不过是人前出丑罢了!”

  其实唐公公耳目众多,对此事早有耳闻。平心而论,的确是史玉香技不如人,才会被一脚踢下台去。更何况他老人家也知道张蒙蒙的身份,江淮张家富可敌国,他也没少拿人家的好处。

  稍作权衡,他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史家而得罪张家。

  唐公公心中想着如何婉拒对方,嘴上随口问道:“敢问史姑娘师承何派啊?”

  史玉香答道:“小女子师承江南金蛟门,但武艺多为自学。”

  听到“金蛟门”三个字,唐公公脸色忽变,将堂上众人吓了一跳。

  但他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收起一张臭脸,不动声色地说道:“此事容我想想,改日再谈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史玉香和马彦才面面相觑,殊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朝中红人。

  只有躲在树后的王初一清楚其中缘由:“这个死太监可是金蛟门的死对头!完啦,丑婆娘这下算是抱薪救火、引狼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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