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承卿一诺_逃婚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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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承卿一诺

  “你……你……”刘熊一时失语,呆呆地看着王初一随燕戈走入门后。

  他似乎隐隐听见王初一说道:“回去吧。”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回到何处去——没有方向的人生,是空虚的。

  而此刻王初一心中无比踏实,因为他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但燕戈还是要多问一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来自首。”他说得就像来蹭个wifi一样轻松。

  燕戈不是蠢材,立即揭穿了他:“你也是来顶罪的。”

  “不要说也,只有我一个,这就够了。”他还要独享wifi信号。

  燕戈一脸凝重:“想过后果么?”

  “别用你审案的口气跟我说话。”王初一拒绝了对方的忠告,“我的脑袋和你的脑袋,你选一个交给老太监吧。”

  见燕戈迟迟不答话,他还要补充一句:“时间不多了。”

  “你也知道时间不多了?”燕戈笑了,“那你说好的一万年呢?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的。”

  王初一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只好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补偿她了。”

  “我总算明白,这个心高气傲的绝代女子为何倾心于你了。”燕戈怅然道,“要见她最后一面么?”

  “不必了。”王初一淡然一笑,“被她知道,这事就不成了。”

  “既然你一心求死,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说话间,燕戈忽然伸出两根手指,笔直地朝他咽喉刺来。

  这一招剑指迅捷无比,比起他此前任何一次出剑更快,是王初一的神经细胞无法跟上的速度。

  就算能避开,他也不会闪躲,他本是为了求死而来。

  但燕戈的剑指却从他喉头偏出,削落了他耳边的一根鬓发。

  一根,仅仅只有一根,不多也不少。

  若没有登峰造极的剑术,便无法将力道和准度控制得如此精确。

  王初一干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向我炫耀武功?”

  “高明的剑法,未必就要石破天惊、鬼神辟易,能做到吹毛断发、收放自如更加不易。”燕戈郑重地说道,“你是个好对手,若没有你的一番提点,我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王初一淡然道:“恭喜你,终证大道了。”

  “不愧是情侣,果然心有灵犀,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燕戈叹道,“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王初一摇头道:“没有,你能放了我的妻子,我便千恩万谢。”

  燕戈大手一挥:“你以性命相托,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并不算在内!”

  王初一思量片刻,若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便只有傻徒弟了。

  “帮我找到韩谷玉,想尽办法助他脱险,别让心怀不轨的恶人害了他。”

  “好,我答应你。”

  燕戈剑指翻飞,在王初一后颈点了一记,他便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一片黑暗中,王初一像是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

  他隐隐约约听见隧道里传来一阵回音:

  “医生,他还能不能救?”

  “希望并不大,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很高……对了,你们谁来交一下手术费?”

  “你全家都是植物人,我明明还有知觉啊!”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难不成这趟穿越之旅,只是南柯一梦?”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醒来了,他更不愿意醒来。

  然而事与愿违,他仍是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双眼。

  醒来的地点是一户简陋的农家小屋,并非医院手术室。

  他没有变回王超,他还是王初一。

  “怎么会这样的?”他一脸茫然无措,“燕戈那混蛋没有杀我?他背信弃义了?”

  也许是过于激动,他竟从床上摔了下地。

  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急忙将他扶起,关切道:“王大哥,你没事吧?”

  王初一抬头一瞧,当时便吃了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姜小榭!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魔怔一般地问道:“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什么还活着?”

  姜小榭听得云里雾里,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金无咎便从门外跟了进来。姜小榭见他进门,脸上一红,急忙松开王初一的手。

  金无咎倒也并不见怪,说道:“小榭,你出去替王兄煎药吧。”

  姜小榭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眼神,又依依不舍地瞧了瞧王初一,这才姗姗走出门外。

  王初一正要开口,就被金无咎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问……别急,慢慢来。”

  经他这一提醒,王初一才稍稍平复心情,问道:“你们怎么会找上我?”

  金无咎说道:“我们这趟出门,本来就是为了找你。”

  “找我?”王初一奇道,“为什么?”

  于是金无咎便将屠圣贤上门挑战姜衍一事与他说了。

  得知自己终于沉冤昭雪,王初一也算了却了一块心病。

  他接着问道:“这是哪里?”

  “江陵城北的村落。”金无咎说道,“刚才我和小榭见到你躺在一辆路过的马车里,昏迷不省人事,怕你被人害了,便将你救了出来。”

  王初一头疼得要命,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以燕戈的为人,既然答应过他一命换一命,绝不会轻易食言。

  这个时候,他本该成了一条死尸,被运往京城才对。然而他却被人莫名其妙南下送到江陵,也不知对方究竟是要保他,还是要害他。

  忽然间,他心头一震,慌忙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我检查过了,你是被人用内力刺中了风池穴,失去了意识。”金无咎叹道,“那人手法凌厉,力道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只令你昏迷数日罢了,若下手稍重,只怕咱们此生无缘再见!”

  “我晕了好几天?!”

  王初一心知不妙,急忙冲出屋外。却不料与姜小榭撞了个满怀,被她手中的药汤浇了一身,烫得在地下打滚,不停地撕扯衣服。

  “王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姜小榭连连道歉,赶紧取出手绢替他擦拭。

  这时,她透过被王初一撕开的衣领看见,他的胸前有一条浅浅的伤疤。

  姜小榭眼泪瞬时夺眶而出,颤声问道:“你……还疼么?”

  王初一还以为她问的是烫伤,忙不迭地摇头道:“不疼不疼!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他便从地上弹起,骑上一匹马,一路绝尘而去。

  “不疼……了么?”姜小榭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痛。

  曾几何时,她是住在王初一心房里的公主。只可惜他们情深缘浅,到头来就像很多的初恋情人一样,只能成为彼此心上的一道伤口,终于被时间冲淡,变得无关痛痒。

  真的不痛不痒了么?但凡是个男人,在与初恋情人重逢的时候,只怕都无法平心静气——尤其是王初一这种天生就爱自作多情的男人。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骗过了姜小榭,却骗不过他自己,更骗不过金无咎。

  金无咎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那是一种让步和祝福——就像柯景腾在沈佳宜婚礼现场强吻新郎一样。

  与这对金童玉女匆匆一别,王初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马不停蹄,连夜赶回襄阳。

  岂料刚一逼近城门,他便被守卫拦了下来。

  一名士官喝道:“来者何人?是否有朝廷的通关文牒?”

  王初一一怔,回道:“我前几天才从襄阳出来,还没听说要什么通关文牒!”

  士官丝毫不讲情面:“那我们便不能放你入城,快离开吧!”

  王初一急了:“叫燕戈出来,他认得我!”

  “燕捕头?他早就走了!”

  “走了?”王初一奇道,“上哪儿去了?”

  士官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再啰嗦,我就不客气了!”

  燕戈已经离开,而襄阳忽然全城戒备,看来是有大事发生。

  虽然被守卫所阻,但以王初一今时今日的武功,要潜入城中并不困难。

  远远驶来一辆马车,王初一眼珠一转,一个闪身钻入车底。

  马车来到城门口,被守卫拦了下来。

  士官照例喝问道:“有通关文牒么?”

  车上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文书在这里。”

  王初一侧耳一听,觉得这名女子的口音有些奇怪,当即暗暗留意。

  士官接过文书,展开看了看,奇道:“从长安来的?你们来襄阳有何贵干?”

  只听那名女子说道:“我们是西域胡商,为避战祸才来到中原。”

  王初一心道:“原来是胡商,难怪口音与中原人士大不相同。”

  士官不再问话,将马车放入城中。

  马车行了一阵,在一处街角停了下来。王初一趁机从车底翻了出来,躲到一旁。

  看见周围街景,他暗暗吃了一惊:“这不是梁府门口么?他们停在这里干嘛?”

  他又听见车上传来那名胡女自言自语的声音:“中原朝廷下手还挺快,此地不宜久留……走!”

  马车缓缓开走,王初一满腹疑惑,来到梁府门前,却见到门口贴了两张大大的封条,署名“襄阳官府”。

  王初一瞠目结舌:“梁家被抄家了?这是怎么弄的?”

  梁员外被杀,梁家上下还等着报仇雪恨,没想到反被官府抄家——事态的发展令王初一莫名其妙,他再不停留,直奔官府一探究竟。

  官府门卫认得他这个风云人物,自是有问必答。

  “回王公子的话,梁员外勾结叛军,早前被朝廷派出的密探所杀。按照本朝律法,通敌叛国者理当处死,全家老幼充军,家产一概充公。”

  王初一大惊失色:“梁员外勾结叛军?这从何说起?”

  “公子不知道么?”门卫悄声说道,“日前边疆传来紧急军情,凉州知事已经造反,西凉全境都沦陷了!”

  王初一心神一凛,这才明白襄阳为何全城戒严了。

  他追问道:“叛国之事绝非儿戏,是谁给梁员外定的罪?”

  门卫唯唯诺诺地应道:“是……是王爷。”

  王初一呆立半晌,又问道:“那……那我夫人呢?”

  “既然梁员外是乱党,人人得而诛之——尊夫人这是为民除害,有功无过,自然早就放了。”

  此案峰回路转,王初一顿时喜极而泣。

  晋王果然没有食言,他答应过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干儿子救出莫大小姐,如今真的做到了。

  王初一离开官府,转头奔向凤来楼。

  但令他失望的是,晋王等人早已不知所踪,而未婚妻也不知去向,或许是发现他不在襄阳,一同找他去了。

  王初一后悔不已,早知义父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当日便不该那么冲动。

  他正准备离去,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客房,正是张蒙蒙的父亲——富甲天下的药材商人张宽,原来他还在此地逗留。

  “要不要跟他打听一下其他人的下落呢?可我已经回绝了表姐的婚事,怎么好意思再见她爹?唉……”王初一纠结不已。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又见到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进了凤来楼,神情十分警惕,走进了张宽的房间。

  王初一心下疑道:“这些人找表姐她爹干嘛?瞧他们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莫非要对他老人家不利?”

  他对张家心怀愧疚,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于是摸到张宽房外,探听屋内动静。

  只听张宽问道:“诸位远赴中原来找张某,不知所为何事?”

  一把女声不卑不亢地应道:“张老板贵人事忙,我等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笔大买卖要与你相商。”

  王初一心神一荡,说话之人正是马车上的胡商女子。

  张宽奇道:“诸位千里迢迢而来,敢问是什么大买卖?”

  女胡商不急不慢地说道:“听闻张老板日前已经答应,无偿为朝廷添置一批军需药材,请问是否属实?”

  “不错。”

  “哦?”女胡商奇道,“张老板向来精明,怎么会答应这笔赔本买卖?”

  张宽顿了顿,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失信于人,欠了朝廷一个天大的人情,是故分文不取。”

  王初一心下恍然:“原来王爷邀他来襄阳,正是为了替朝廷军队筹集药材!难怪当时他老人家一脸郁闷……”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惹下的风流债,才害得土豪岳父血本无归,他心里更是不好受。

  “张老板诚信过人,小女子佩服万分!”女胡商咯咯娇笑道,“但咱们在商言商,若是无偿提供这么一大批军需药材,就算张家富可敌国,恐怕也要大伤元气吧?”

  “这是自然。”张宽说道,“我粗略算了算,至少要亏空六成家底。”

  王初一听得揪心不已,张家摊上他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婿,可谓是人财两空——估计表姐的两个小弟知道这事之后,会出重金悬赏他的项上狗头。

  女胡商笑道:“张老板无须怨天尤人,我等此来,正是为了替你排忧解难,助张家度过危机。”

  张宽经商多年,当然不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当下不动声色地问道:“敢问姑娘有何妙计?”

  女胡商侃侃而谈:“很简单,请你将那批药材让给我们,我可以马上付清货款……张老板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张宽面色一沉,语气有些不善:“我已经答应了朝廷,岂能出尔反尔?哼,阁下是不是太小看张某了?”

  女胡商不依不饶地劝道:“朝廷仗势欺人、用心险恶,想要空手套白狼,张老板可别上当了。”

  张宽冷笑道:“老夫生平阅人无数,岂会白白上当?恕我直言,真正用心险恶的人,怕是诸位吧?”

  女胡商娇声道:“我等不远千里前来,替张家解燃眉之急,反倒成了小人,呵呵……莫非中原人士都没有容人之量么?”

  “非也,非也!”张宽说道,“如今西凉叛军蜂起,天下大乱,中原有志之士,自当为国捐躯!你们要我克扣朝廷的军需药材,与乱臣贼子何异?”

  女胡商面色一变,冷冷道:“小女子良言相劝,张老板既然执意不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好!”王初一听出对方有加害之意,再也按捺不住,一头冲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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