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_童养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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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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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班人自来有挑灯夜读的习惯,令子都绝不会睡这么早的。

  “这不是人家睡没睡的问题!”敬慧仪狂翻白眼“你个姑娘家,深更半夜跑去不相熟的男同窗学舍自己想想合适吗?”

  沐青霜认真地眨眼想了片刻:“还成吧?我会记得先敲门不会直接进去的。”

  夏夜天热,少年郎们回到各自学舍后,于着装上难免会……清凉些。这道理她懂。

  “也不是敲不敲门的问题!”敬慧仪抬起手掌猛拍自己的额心,“这大半夜的,你贸贸然去学舍找他,是个人都会误以为你对他存了什么心思啊。”

  “那纪君正不也是男的?他摸黑给你送樱桃来怎不怕人误会?”沐青霜理直气壮地反问。

  “君正是我未出三服的表弟跟亲弟弟都没差多少有什么好误会的?!”敬慧仪忍不住在她额角轻戳两下,“你和令子都什么关系?那能一样吗?”

  利州风俗无论堂亲、表亲,凡未出五服者皆为血亲同宗,不通婚姻、不缔情缘,都做亲生兄弟姐妹般坦荡相处。

  而敬慧仪与纪君正未出三服,这血缘极近确实没什么好误会的。

  “哦倒也是”沐青霜点点头“那我明早去仁智堂再给他。”

  见她开悟听劝,敬慧仪松了一口气,转身扑到自己的床上。

  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摊上这么个小姐妹,瞧这操不完的心哟。

  讲武堂仿行军规制,各班按月抽签排定朝食次序,轮流进饭堂用餐。

  这个月甲班负责抽签的人点儿背,抽到朝食最末轮次。待他们用餐结束,三两结伴穿过仁智院的垂花拱门时,院内早已没了泼天闹腾的气势,清静得都快赶上道观佛寺了。

  毕竟立夏过后一日热过一日,晨风也没法驱散无处不在的燥闷,再皮的猴子都不愿在外多逗留,全躲回各自讲堂了。

  贺征与齐嗣源并肩走在同窗中,边走边低声说着事。

  在长长的回廊下走了没多远,前头的同窗们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频频回首,向交谈中的贺征与齐嗣源投来兴味目光

  主要是看着贺征的。

  贺征脚下一滞,抬眼就见沐青霜迎面而来。

  她惯爱着红衣,今日是一袭清凉的金红冰丝齐腰襦裙,外罩浅杏色素纱蝉衣。

  随着她干脆利落的身影移动,薄纱宽袖扬起澄澈风华,恰似一枝覆着晨露的蔷薇,明艳凛凛。

  俏丽小脸上徐徐浮起浅笑,在夏日晴光里如临水照花,使人望之怦然。

  贺征脚下似被灌了铁水般挪不动步子,高长身量绷得笔直,腰身挺拔如参天白杨。

  “你这不解风情的,也不怕伤了沐大小姐的心。”齐嗣源忍笑握拳抵在唇边,带着三分怜悯七分起哄低声道。

  沐青霜隔三差五总会蹦跶到贺征面前,有时塞些吃的用的,有时只嘘寒问暖说会儿话,说来并无出格举止。可这姑娘只要一见贺征,笑眼里就满是藏不住的星星,其心思热烈坦荡,任谁都瞧得出她的企图。

  偏贺征铁板一块,从不见有什么回应,总是冷冷清清板着个脸。长久下来,甲班同窗们都忍不住要对沐青霜心生不忍了。

  贺征没搭理齐嗣源的调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嗓子,淡淡撇开头。

  眼角余光却总不争气地要往她的来处溜去。

  昨夜这姑娘撂下狠话说夏季长休之前不会再理他,这使他忐忑了整夜。

  此刻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他重重抿紧薄唇,强令自己的唇角不许上扬。

  对沐青霜,他知道自己挺混蛋的。

  理智上他很清楚,不该放任她亲近自己,不该让她那本可以安稳喜乐的人生与自己纠缠太深,否则才真是害了她。

  可沐青霜这个姑娘,从来就不存在于他的理智中。

  她是一束裹了厚厚糖霜的光,张狂霸蛮地照进他本该阴暗苦涩的年少。

  她是他少年心事里璀璨甜美的秘密,也是他拿不起放不下和璧隋珠。

  贺征喉头滚了好几滚,到底没抵住心中野望的煎熬,强做镇定地转回脸来,任由自己的目光一路向着她匍匐而去。

  沐青霜打老远就瞧见人群中的贺征了。

  青衫少年高出旁人大半头,偏又那样一张惹人注目的脸,实在很难忽视。

  不过她今日决心要做出个人样,绝不再像从前那般没骨气地自打脸。

  说不理你就不理你的,哼哼。

  沐青霜一手捏一个小药瓶,迈开步子错身行过贺征侧畔。

  这一幕让回廊下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尤其是贺征。

  沐青霜却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异样,径自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的令子都面前。“疯子都,我……”

  沐青霜在瞧见令子都的正脸后突然噎住,半晌后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谁这么不江湖?说好的打人不打脸呢?”

  捧腹间,她抬手示意,令子都便随她走出人群,站到长廊外侧的台阶处。

  令子都的长相偏于雅正温和,只是如今尚在少年,五官、气质还未彻底落成模样,只隐约能见出一点谦谦君子的风采。

  他是内秀不爱出风头的性子,不知底细的人总会误以为他身无长才、柔善可欺。

  刚入学那阵,纪君正就被他这斯文假象迷惑,校场骑射时叫嚣着要与他较量,结果在他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神技下败得一丝颜面也不剩。

  那天从校场出来时,纪君正咬牙切齿地说过,“真想一拳砸碎他脸上那弱不禁风的假象”。

  此刻令子都的眼角添了一处淤青,唇角也有暗红新伤,稍显狼狈的模样倒是如了纪君正的夙愿。

  见令子都似乎面有赧色,沐青霜收起笑意:“好了好了,没笑话你。不就打架打输了么?不丢人。大不了挑茬再打一架把场子找回来就是。”

  以往她时常跟着兄长沐青演出入军营,见多了同伴之间一时拳脚相向一时又勾肩搭背的场面,倒也不觉这算多大个事。

  令子都淡淡扭头,忍不住轻笑:“不找了,这场子我丢了也是正该,谁让我先对你下黑手呢。”

  他朝贺征的背影努了努嘴,又道:“也算替你报仇了啊。”

  沐青霜一愣,旋即清了清嗓子,杏眸弯成了甜月牙:“哦。”

  看来是昨夜贺征得知令子都将她推下水的事了。

  旁人总见着贺征对她冷冷淡淡,便都说她没出息上赶着不做人。但其实呢,感情这种事,必定是有来有往才会羁绊愈深的。

  这些年来,若非贺征在许多旁人不易察觉的事上对她极尽维护、甚至无声纵容,她又怎会深信自己与他是互属的呢。

  她甜滋滋的偷笑模样晃得令子都心中莫名一悸:“你……找我有事?”

  “哦对,找你有事的,”沐青霜摊开双手,将两个描金甜白瓷小瓶递过去,“原想着昨日在校场上你被我的箭伤到了,就送这药来赔礼。这下可好,你脸上的伤也用得着。”

  夏日晴空下,精致小巧的瓷瓶在少女嫩生生的掌心闪着温柔光华。

  令子都垂下眼帘,扬唇轻笑:“校场实训难免有失了准头的时候,你又不是有心的,赔的哪门子礼?”

  “你管我赔的哪门子礼?给你就收好,废什么话!”

  娇脆嗓音凶凶的,宛若龇牙亮爪子的小猫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令子都噙笑,小心地从她掌中取走那两个小瓷瓶,“多谢。”

  沐青霜摆摆手,转身刚要走,这才想起贺征与令子都刚打了一架,令子都脸上的伤都还新鲜着呢。

  于是赶忙回头叮嘱:“这药很灵,只需一点点就能好。你用不完的,记得分些给……用得着的朋友啊。”

  令子都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点了点头。

  沐青霜还是不放心,退回半步,压低嗓音又道:“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是正常的,若是记恨就不江湖了。”

  “我倒是很愿意江湖一点,”令子都笑意古怪地抬了抬下巴,“可阿征这会儿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江湖。”

  沐青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贺征乌眸冷得像冰块,那脸色黑得,啧啧,像被雷劈焦了一般。

  两相对比,高下立现。

  走在最前的周筱晗轻嗤一声,扭头看向只隔不足两步远的沐青霜:“沐大小姐作为中军主帅,就这么带兵的?”

  “你刻意带人与我们并行,不就是要这样的对比么?”沐青霜笑着抬头,看向道旁半坡上某个影影绰绰的仪仗华盖,“我如你所愿,你该心怀感激才对。”

  汾阳郡主赵絮既亲自来点将,当然不会只等着看最终“战报”。从这一百零一人方才走出讲武堂的瞬间,所有细节就都在赵絮眼里了。

  周筱晗咬紧牙根,低声道:“你既身为中军主帅,就有责任领他们去拼个虽败犹荣!可你却放任他们散漫玩闹!争胜之心该是武将的根本,带出一队乌合之众,你不觉丢脸吗?”

  讲武堂上下都知她俩打从入学第一天就不对盘,可这仇怨从何而来,谁也说不清楚,连沐青霜自己也稀里糊涂的。

  她只记得入学那日,明明两人素不相识,周筱晗却无端剜了她一个大白眼,她心中火起,这梁子就结下了。

  这两年周筱晗没少找她单挑,她倒也没怵过,回回应战都极痛快,只是碍于不愿让旁人知道自己天生怪力,缩手缩脚之下自是输多赢少。

  这让周筱晗看她的眼神愈发轻蔑,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愤怒。

  就像此刻。

  沐青霜轻声笑道:“不觉得。我班全员都不觉这有什么好丢脸的,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她心情好,不太想闹事。

  哪知周筱晗愈发咄咄逼人,向右靠近她半步,在她耳畔轻道:“沐青霜,你这辈子就是个不求上进的废物,真是赫山讲武堂之耻。”

  “我是废物还是栋梁,是讲武堂之耻还是之光,都轮不到你周筱晗来定论。”

  沐青霜淡淡抬了下巴,眼底浮起些许不耐烦:“说起来,赫山讲武堂也算是我沐家名下的。你每年被免去的束薪学资、在讲武堂的衣食住行,全都出自我家财库。就说你这一天天的,到底哪儿来这么大脾气总咬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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