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一贯精明懂得审时度势的唐纳特公爵今天五感仿佛屏蔽了一样,没注意到落在身上的一道道怪异视线。
童依依眼神一直往唐纳特身后飘，希望他能反应过来。
可他的视线固执得落在自己身上。
一旁,因为唐纳特的出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的芬里尔公爵冰冷的视线扫向对方。
鉴于芬里尔公爵的一些传言,再加上其可怕的实力，圣奥德城的贵族们向来是避着他走。
这位向来不爱社交的公爵,今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参加舞会不说，还上前对圣女邀舞。
最重要的,那个平民出身的皇室走狗公爵还不怕死的上前跟芬里尔公爵抢人。
几个小贵族已经在默默祈祷芬里尔公爵的怒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暗恨唐纳特不会看时机。
童依依的视线在唐纳特出现后就从芬里尔身上移开。
虽然芬里尔身上有失落之地的线索,但现在已经是圣子负责接触。
对于曾经监听过自己的人,童依依并不想再伪装出友好的模样。
倒是唐纳特这一举动，让童依依陷入两难。
教廷不禁止圣子与圣女跳舞,更何况跳的是合乎礼仪的宫廷舞。
但这么些年圣奥德城贵族间默认的规矩童依依也知道，
芬里尔公爵性子孤僻不清楚这规矩童依依能理解，她想不到的是唐纳特会跟着过来凑热闹,本就被贵族们排斥的唐纳特如果再被自己拒绝……境地似乎并不会好。
更何况,她和唐纳特是合作关系，唐纳特办事的效率也很让童依依满意。
心中暗自斟酌,童依依面上含着笑意，缓缓将手放在唐纳特的手掌。
贵族的大掌因为掌心被柔软的小手触碰颤了颤，他很快镇定的将童依依搀起，就要领着少女向舞池走去。
可动作只是进行到一半，唐纳特就发现了不对。
他皱眉看着捏着少女另一只手手腕的芬里尔,低声斥道：“芬里尔公爵，请放手，您的贵族风度呢？”
芬里尔没有回应，只是那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童依依，在童依依因为被制住动作不得不望向他后，他身上阴暗的气息稍稍消散一些，他扯着嘴角，试图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可他常年阴沉的气场让这笑容变了味道，看着更加阴郁。
童依依紧抿着唇，瞪向芬里尔，语气压低：“放手！”
芬里尔紧捏着少女的手不自觉一颤，明明是即使带着怒气也仍旧温软的声线，明明那双剔透的眸子即使是瞪着自己也还是那么漂亮，可这一刻他的心尖一颤，从未有过的情绪袭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手。
而少女只是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和另一个男人离开。
他尚且来不及去追少女，只想弄清方才心底陌生的情绪，心头的颤动刚刚才停下。
仍旧安稳坐在主座上的圣子似乎并没有被这一系列事情所影响，他甚至随手在桌子上递过来一杯果酒，语气平和：“芬里尔公爵，我想你需要喝杯酒压压惊。”
“压惊……”芬里尔薄唇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好似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意思。
气息沉稳的圣子轻轻笑了一声：“圣女很少发脾气，我看方才公爵似乎被吓到了。”
他语气淡淡，似乎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却让芬里尔的思绪更乱。
面前这个无知的男人，是在说刚才自己在害怕？
那个情绪是胆怯？
他……刚刚在害怕？
不可能。
下方已经进入舞池的童依依和唐纳特并没有起舞，因为舞池内的贵族都已经停下了舞步。
连乐师们也觉得不对停止了演奏。
尽管握着少女的手有些飘飘然，但这一刻唐纳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功夫去追究这些。
因此他挥手示意乐师，乐师们看见手势，继续演奏起来。
舞池里的人们只是注意到了唐纳特和童依依携手而来，带着些许惊讶，见演奏开始，继续起舞。
但舞池外的贵族们就不同了。
尤其是知晓不少帝国隐秘事迹的贵族，此刻见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满身阴郁之气，眼底都是阴霾的芬里尔公爵，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某个贵族因为离台阶太近，芬里尔公爵几乎是贴着他的面走过去，那位可怜的贵族脸色憋的通红看上去就要窒息了。
乐师们演奏的曲子稍慢，童依依和唐纳特在舞池里旋转时，舞池内的贵族们尽量避开了他们俩。
主要是担心冲撞到圣女大人。
虽然没有正式参加过舞会，但圣奥德城的贵族们她也见过很多次了，他们这态度童依依早就习惯。
但唐纳特尚且不大习惯，他伸手一扬，在童依依旋转一圈后将人轻轻拽了回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圣女大人，是因为您在舞池中么？我从未发现城堡内的舞池如此宽敞。”
因为这些日子一直都有联络，两人交谈中没有太过陌生。
只是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调侃，童依依有些好笑，她脚尖微动，在下一个舞步跃向唐纳特，仰头低声嘲笑：“唐纳特公爵，作为精明的帝国首富，您读不懂空气么？”
唐纳特微愣，虽然没听过那句话，但结合现在的情形他大致理解了“读不懂空气”的意思。
因此他低声询问，语气里带着自嘲：“我只是见到利文斯顿家族的公爵上前邀舞，以为这并没有什么，我毕竟才来圣奥德城不到一年，真没想到即使是邀舞也有这么多规矩，圣女大人是否考虑提点小人一二？以免我再犯类似的错误。”
“不要跟着芬里尔公爵学习，他游离在帝国贵族圈外。”
唐纳特点点头，哦了一声：“这么说，芬里尔公爵也丝毫不懂那些条条框框……所以，帝国的贵族不可以向圣女大人邀舞？”
可是看样子，这并不是明确的规定。
唐纳特心思活络起来，很快明白了原因，低低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些居安思危的贵族一向懂得明哲保身。不过……”
他话落，高高抬手，少女跟着他的动作旋转两圈，就被他轻轻揽住腰肢，另一手扔就轻轻握着少女的娇手。
他必须不停的跟她对话，才能止住自己的心猿意马。
鼻尖是少女身上的馨香，他努力抑制住让声音不要沙哑，却不自觉的喉结上下移动。
“不过……我倒是不用担心，殿下本就派我来亲近您的。大人是否忘了，我要扮演您的追求者。”他说着，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愉悦。
至于那些贵族的想法，他根本不在意。
童依依确实把这件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说起来，舞会开始没多久，亚瑟似乎就被一个侍从喊出去了。
童依依的视线随意的扫了一遍，刚好瞧见了处理完事情回到舞会的王子殿下。
视线相对之下，温和有礼的王子殿下脸色并不算好。
看出对方的心情不好，童依依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唐纳特，笑道：“你确定么？我想他并不喜欢手底下的人擅自行动……”
从亚瑟的角度看，较小的少女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贴在了男人身上。
而男人的手还至于少女的腰间，少女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舞动。
一高一矮的两人一低头一仰头，看上去十分刺眼。
一直守在舞会中观察的王子殿下的管家见他回来，低头附耳道：“殿下，这件事让唐纳特公爵办果真是最好的选择。”
“是么，”亚瑟扯了扯嘴角，“他今日的行动似乎没有提前说明。”
管家了解自己的主人，更清楚他的掌控欲，不再作声。
恰好一曲结束，童依依与唐纳特离开舞池。
童依依牵着裙摆微微欠身，并没有回到平台的柔软沙发上，而是趁机离开舞会大厅出去透气。
站在厅外守候的科伦娜很快上前，安静的落后半步跟在童依依身后。
“呼……”
因为接受了邀舞，童依依总觉得如芒在背。
或许是那些贵族们探究的目光。
比起和那些贵族们周旋，童依依更想和自己新上任的女骑士联络一下感情：“科伦娜的家在圣奥德城么？”
身后的女骑士一如既往，公事公办的回答：“成为专属骑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脱离过去的家族，终身只为大人服务。”
童依依脚尖一顿，看见不远处的花园中央摆着大理石桌椅，就向那边走去，嘴里将刚才的话改了说法：“好吧，那么科伦娜过去的家在哪个城镇？”
“在圣奥德城三百里外的林希镇。”
童依依行至由黑色大理石制作的打磨的光滑的桌前，缓缓坐下：“科伦娜以前参加过舞会么？”
“没有。”
本来只是随意的聊天，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童依依明明记得科伦娜在考核时连男步都跳的极好：“为什么？”
“比起舞会，我更喜欢练剑。”
“你的父亲能纵容你，看起来很宠爱你。”童依依笑了笑。
这片大陆终究是男性掌权，世俗观念里总有些让人不太愉悦的规定。
例如贵族的女性出生开始就被培养成一位合格的主母，十二岁就会被带到舞会进入社交圈。
身后没有传来声音，但童依依看了一眼女骑士的神情，比之以往柔和一丝，看来是默认。
这样的骑士，亚瑟似乎很容易捉到把柄威胁……
“大人也不喜欢舞会。”科伦娜用的陈述句，不带一丝疑问。
童依依百无聊赖的扫着城堡后花园的花丛，语气里带着肯定：“科伦娜的观察力真好。”
“圣女。”
不远处传来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
童依依很快就识别出来，有些不满的皱眉。
科伦娜的手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花丛的一侧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形，因为天色暗下来，花园的灯并不明亮，等他靠近几步，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芬里尔公爵，继监听之后，你还学会了跟踪么？”童依依没有兴致应付他，语气里带了些刺。
“我……”芬里尔的步子因为少女嘲讽的言语顿住，他一时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慌张。
他知道少女因为水晶球的事不再信任自己，他站在原地许久，在少女已经不耐烦的转头不再看他后，他声线低哑：“抱歉。”
“你没有必要道歉，芬里尔公爵，你的处境艰辛，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最开始得知芬里尔的监听时，童依依确实十分生气，但这样的怒气并没有太过持久。
和卢克不同，她和芬里尔公爵从一开始就只是合作关系，他们不是朋友，芬里尔只是打破了合作者之间的信任。
童依依不会对一个这样的过客倾注太多情感，拉黑了事，日后都不再合作。
真正让童依依有些不耐的是芬里尔几次纠缠的态度。
而且他这模样也让童依依有些不解。
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难不成还在意她是否原谅他？
这算什么，犯罪后还要逼着苦主说原谅好让自己良心更安？
芬里尔依旧带着那柄金框眼镜，眼镜下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少女冰冷的侧脸，周身的阴暗气息似乎因为他气弱的道歉模样有些减少，
可童依依并不会被他这样的模样欺骗：“现在您是否可以离开这……”
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到芬里尔迈着大步向前走来，在科伦娜严正以待的要将长剑举起时，芬里尔噗通一声单膝跪在童依依脚边。
他的身形高大，即使是跪在少女的身前，也只是半仰着头。
但他这幅模样如果让帝国的贵族们见到一定会震惊到下巴脱臼。
那可是高傲孤僻阴暗古怪的芬里尔公爵！
谁见过他低声下气和人说话过？
身为八阶魔导士，他即使没有爵位也不会有人敢惹。
但如今他跪在童依依面前，小心翼翼的将手心中托着的锦盒递到少女面前，努力用着比平时阴冷的声音更柔和些的声音：“圣女，我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情道歉，这个是为表歉意的礼物。”
童依依愣愣的看着芬里尔的眼睛。
从前游刃有余万分理智的贵族此刻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竟然带了一丝紧张。
可童依依只觉得更加疑惑，再看一眼芬里尔手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对耳环。
童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童依依：恕我直言，这个芬里尔公爵好像有猫病。
芬里尔：管家教导怎么哄得女孩子原谅，并且拍胸脯保证这方法有用，虽然我不信，但我试试吧。
————————
修了一下，明天会加更。
然后就是目前出现的股的问题，蠢作者总是搞出绿茶白莲心机boy，想一想该让真的天使boy来温暖一下人间了，还需要几章他才出现。
为什么唐纳特这么不吃香，是因为是奸商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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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依依的视线在唐纳特出现后就从芬里尔身上移开。
虽然芬里尔身上有失落之地的线索,但现在已经是圣子负责接触。
对于曾经监听过自己的人,童依依并不想再伪装出友好的模样。
倒是唐纳特这一举动，让童依依陷入两难。
教廷不禁止圣子与圣女跳舞,更何况跳的是合乎礼仪的宫廷舞。
但这么些年圣奥德城贵族间默认的规矩童依依也知道，
芬里尔公爵性子孤僻不清楚这规矩童依依能理解，她想不到的是唐纳特会跟着过来凑热闹,本就被贵族们排斥的唐纳特如果再被自己拒绝……境地似乎并不会好。
更何况,她和唐纳特是合作关系，唐纳特办事的效率也很让童依依满意。
心中暗自斟酌,童依依面上含着笑意，缓缓将手放在唐纳特的手掌。
贵族的大掌因为掌心被柔软的小手触碰颤了颤，他很快镇定的将童依依搀起，就要领着少女向舞池走去。
可动作只是进行到一半，唐纳特就发现了不对。
他皱眉看着捏着少女另一只手手腕的芬里尔,低声斥道：“芬里尔公爵，请放手，您的贵族风度呢？”
芬里尔没有回应，只是那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童依依，在童依依因为被制住动作不得不望向他后，他身上阴暗的气息稍稍消散一些，他扯着嘴角，试图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可他常年阴沉的气场让这笑容变了味道，看着更加阴郁。
童依依紧抿着唇，瞪向芬里尔，语气压低：“放手！”
芬里尔紧捏着少女的手不自觉一颤，明明是即使带着怒气也仍旧温软的声线，明明那双剔透的眸子即使是瞪着自己也还是那么漂亮，可这一刻他的心尖一颤，从未有过的情绪袭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手。
而少女只是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和另一个男人离开。
他尚且来不及去追少女，只想弄清方才心底陌生的情绪，心头的颤动刚刚才停下。
仍旧安稳坐在主座上的圣子似乎并没有被这一系列事情所影响，他甚至随手在桌子上递过来一杯果酒，语气平和：“芬里尔公爵，我想你需要喝杯酒压压惊。”
“压惊……”芬里尔薄唇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好似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意思。
气息沉稳的圣子轻轻笑了一声：“圣女很少发脾气，我看方才公爵似乎被吓到了。”
他语气淡淡，似乎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却让芬里尔的思绪更乱。
面前这个无知的男人，是在说刚才自己在害怕？
那个情绪是胆怯？
他……刚刚在害怕？
不可能。
下方已经进入舞池的童依依和唐纳特并没有起舞，因为舞池内的贵族都已经停下了舞步。
连乐师们也觉得不对停止了演奏。
尽管握着少女的手有些飘飘然，但这一刻唐纳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功夫去追究这些。
因此他挥手示意乐师，乐师们看见手势，继续演奏起来。
舞池里的人们只是注意到了唐纳特和童依依携手而来，带着些许惊讶，见演奏开始，继续起舞。
但舞池外的贵族们就不同了。
尤其是知晓不少帝国隐秘事迹的贵族，此刻见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满身阴郁之气，眼底都是阴霾的芬里尔公爵，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某个贵族因为离台阶太近，芬里尔公爵几乎是贴着他的面走过去，那位可怜的贵族脸色憋的通红看上去就要窒息了。
乐师们演奏的曲子稍慢，童依依和唐纳特在舞池里旋转时，舞池内的贵族们尽量避开了他们俩。
主要是担心冲撞到圣女大人。
虽然没有正式参加过舞会，但圣奥德城的贵族们她也见过很多次了，他们这态度童依依早就习惯。
但唐纳特尚且不大习惯，他伸手一扬，在童依依旋转一圈后将人轻轻拽了回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圣女大人，是因为您在舞池中么？我从未发现城堡内的舞池如此宽敞。”
因为这些日子一直都有联络，两人交谈中没有太过陌生。
只是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调侃，童依依有些好笑，她脚尖微动，在下一个舞步跃向唐纳特，仰头低声嘲笑：“唐纳特公爵，作为精明的帝国首富，您读不懂空气么？”
唐纳特微愣，虽然没听过那句话，但结合现在的情形他大致理解了“读不懂空气”的意思。
因此他低声询问，语气里带着自嘲：“我只是见到利文斯顿家族的公爵上前邀舞，以为这并没有什么，我毕竟才来圣奥德城不到一年，真没想到即使是邀舞也有这么多规矩，圣女大人是否考虑提点小人一二？以免我再犯类似的错误。”
“不要跟着芬里尔公爵学习，他游离在帝国贵族圈外。”
唐纳特点点头，哦了一声：“这么说，芬里尔公爵也丝毫不懂那些条条框框……所以，帝国的贵族不可以向圣女大人邀舞？”
可是看样子，这并不是明确的规定。
唐纳特心思活络起来，很快明白了原因，低低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些居安思危的贵族一向懂得明哲保身。不过……”
他话落，高高抬手，少女跟着他的动作旋转两圈，就被他轻轻揽住腰肢，另一手扔就轻轻握着少女的娇手。
他必须不停的跟她对话，才能止住自己的心猿意马。
鼻尖是少女身上的馨香，他努力抑制住让声音不要沙哑，却不自觉的喉结上下移动。
“不过……我倒是不用担心，殿下本就派我来亲近您的。大人是否忘了，我要扮演您的追求者。”他说着，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愉悦。
至于那些贵族的想法，他根本不在意。
童依依确实把这件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说起来，舞会开始没多久，亚瑟似乎就被一个侍从喊出去了。
童依依的视线随意的扫了一遍，刚好瞧见了处理完事情回到舞会的王子殿下。
视线相对之下，温和有礼的王子殿下脸色并不算好。
看出对方的心情不好，童依依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唐纳特，笑道：“你确定么？我想他并不喜欢手底下的人擅自行动……”
从亚瑟的角度看，较小的少女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贴在了男人身上。
而男人的手还至于少女的腰间，少女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舞动。
一高一矮的两人一低头一仰头，看上去十分刺眼。
一直守在舞会中观察的王子殿下的管家见他回来，低头附耳道：“殿下，这件事让唐纳特公爵办果真是最好的选择。”
“是么，”亚瑟扯了扯嘴角，“他今日的行动似乎没有提前说明。”
管家了解自己的主人，更清楚他的掌控欲，不再作声。
恰好一曲结束，童依依与唐纳特离开舞池。
童依依牵着裙摆微微欠身，并没有回到平台的柔软沙发上，而是趁机离开舞会大厅出去透气。
站在厅外守候的科伦娜很快上前，安静的落后半步跟在童依依身后。
“呼……”
因为接受了邀舞，童依依总觉得如芒在背。
或许是那些贵族们探究的目光。
比起和那些贵族们周旋，童依依更想和自己新上任的女骑士联络一下感情：“科伦娜的家在圣奥德城么？”
身后的女骑士一如既往，公事公办的回答：“成为专属骑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脱离过去的家族，终身只为大人服务。”
童依依脚尖一顿，看见不远处的花园中央摆着大理石桌椅，就向那边走去，嘴里将刚才的话改了说法：“好吧，那么科伦娜过去的家在哪个城镇？”
“在圣奥德城三百里外的林希镇。”
童依依行至由黑色大理石制作的打磨的光滑的桌前，缓缓坐下：“科伦娜以前参加过舞会么？”
“没有。”
本来只是随意的聊天，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童依依明明记得科伦娜在考核时连男步都跳的极好：“为什么？”
“比起舞会，我更喜欢练剑。”
“你的父亲能纵容你，看起来很宠爱你。”童依依笑了笑。
这片大陆终究是男性掌权，世俗观念里总有些让人不太愉悦的规定。
例如贵族的女性出生开始就被培养成一位合格的主母，十二岁就会被带到舞会进入社交圈。
身后没有传来声音，但童依依看了一眼女骑士的神情，比之以往柔和一丝，看来是默认。
这样的骑士，亚瑟似乎很容易捉到把柄威胁……
“大人也不喜欢舞会。”科伦娜用的陈述句，不带一丝疑问。
童依依百无聊赖的扫着城堡后花园的花丛，语气里带着肯定：“科伦娜的观察力真好。”
“圣女。”
不远处传来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
童依依很快就识别出来，有些不满的皱眉。
科伦娜的手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花丛的一侧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形，因为天色暗下来，花园的灯并不明亮，等他靠近几步，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芬里尔公爵，继监听之后，你还学会了跟踪么？”童依依没有兴致应付他，语气里带了些刺。
“我……”芬里尔的步子因为少女嘲讽的言语顿住，他一时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慌张。
他知道少女因为水晶球的事不再信任自己，他站在原地许久，在少女已经不耐烦的转头不再看他后，他声线低哑：“抱歉。”
“你没有必要道歉，芬里尔公爵，你的处境艰辛，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最开始得知芬里尔的监听时，童依依确实十分生气，但这样的怒气并没有太过持久。
和卢克不同，她和芬里尔公爵从一开始就只是合作关系，他们不是朋友，芬里尔只是打破了合作者之间的信任。
童依依不会对一个这样的过客倾注太多情感，拉黑了事，日后都不再合作。
真正让童依依有些不耐的是芬里尔几次纠缠的态度。
而且他这模样也让童依依有些不解。
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难不成还在意她是否原谅他？
这算什么，犯罪后还要逼着苦主说原谅好让自己良心更安？
芬里尔依旧带着那柄金框眼镜，眼镜下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少女冰冷的侧脸，周身的阴暗气息似乎因为他气弱的道歉模样有些减少，
可童依依并不会被他这样的模样欺骗：“现在您是否可以离开这……”
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到芬里尔迈着大步向前走来，在科伦娜严正以待的要将长剑举起时，芬里尔噗通一声单膝跪在童依依脚边。
他的身形高大，即使是跪在少女的身前，也只是半仰着头。
但他这幅模样如果让帝国的贵族们见到一定会震惊到下巴脱臼。
那可是高傲孤僻阴暗古怪的芬里尔公爵！
谁见过他低声下气和人说话过？
身为八阶魔导士，他即使没有爵位也不会有人敢惹。
但如今他跪在童依依面前，小心翼翼的将手心中托着的锦盒递到少女面前，努力用着比平时阴冷的声音更柔和些的声音：“圣女，我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情道歉，这个是为表歉意的礼物。”
童依依愣愣的看着芬里尔的眼睛。
从前游刃有余万分理智的贵族此刻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竟然带了一丝紧张。
可童依依只觉得更加疑惑，再看一眼芬里尔手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对耳环。
童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童依依：恕我直言，这个芬里尔公爵好像有猫病。
芬里尔：管家教导怎么哄得女孩子原谅，并且拍胸脯保证这方法有用，虽然我不信，但我试试吧。
————————
修了一下，明天会加更。
然后就是目前出现的股的问题，蠢作者总是搞出绿茶白莲心机boy，想一想该让真的天使boy来温暖一下人间了，还需要几章他才出现。
为什么唐纳特这么不吃香，是因为是奸商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感谢在2020-06-1000:40:04~2020-06-1023:5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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