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炖鸡汤壮阳_菩提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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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炖鸡汤壮阳

  “咳…咳咳……”

  御花园,宫粉墙,干涸嘶哑的咳似将腹中五脏六腑都要咳出,身穿甲胄的金吾卫紧捂着嘴佝偻着身子,然咳劲儿上来,怎么都止不住。

  “梅花不仅花姿精巧,花香馥郁,还有镇咳解热之效。”

  兀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连忙站直了身,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他压着咳嗽向那人行了一礼。

  “见过月玦太子…咳…咳……”

  月玦站至宫粉墙前,抬手拈下一朵绯梅,置于鼻下轻嗅一息,裹着淡淡甜滋的梅香钻入鼻中。

  月玦自昭阳殿中出来,步履轻快,衣带沾风,看上去心情颇是不错。

  “可知掩瑜阁在何处?”

  不曾想到月玦会同他说话,然附近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紧闭着口压着咳得金吾卫勉强开口应了一声。

  “知道……”

  他不敢说太多话,只能趁咳劲儿还未上来时,以最快的速度说最简练的话,他怕冲撞了眼前这位。有不少同他一起在宫中当差的侍卫,就因在贵人面前说错了话或者失了态而被处死。

  月玦听得出来身前人在极力隐忍,他转到那人身前,淡淡扫了那人一眼。

  “今日差职结束之后,到掩瑜阁中寻一个叫小德子的公公,找他拿降火止咳的药方。”

  低垂着脑袋的金吾卫不可置信的抬头,又听眼前人道:“梅花有镇咳解热之效,以梅瓣泡茶,日常饮用,可保你今冬不再犯肺热干咳之症。”

  见眼前人觑着他的目中布满惊疑,月玦指尖轻拈,手中绯粉秀丽的梅旋旋转了数圈。

  “梅。”

  ·

  昭阳殿偏殿,绿绾端手站在殿门前,探着脑袋向正殿处张望,眉眼间带着一抹急色。

  片刻之后,正殿无有一人进出,绿绾进了偏殿,向秦楼安回禀。

  “公主,没有看到国师大人从正殿中出来,想来…想来是还在与娘娘说话。”

  “知道了。”

  秦楼安坐下,母后将她和月玦遣出大殿,到底是想和雪子耽说些什么?

  “好生盯着点,看到雪子耽出来,立即通知本宫。”

  秦楼安嘱咐一句,绿绾应下后退到殿外看守着正殿。

  绿绾出去后,秦楼安看向桌案,一只壁薄如纸的翠玉茶盏静静立在桌上,那是母后于千钧一发之际,于雪子耽手中拦下,掺了月玦鲜血的半盏冷茶。

  月玦与雪子耽皆为年少老成,然到底是气盛之岁,有争强好胜之心亦在情理之中。且二人医术皆属世间绝顶之流,未遇彼此之前应是难逢敌手。

  她本以为二人一较高下不过是久逢敌手一时兴起,自古不打不相识的例子亦比比皆是。

  可当月玦光明正大将毒茶敬到雪子耽眼前时,她知道她先前的判断是错的。

  高手过招,向来是点到为止,可二人竟各自用命去博一场无关紧要的输赢。

  月玦狠,雪子耽亦狠。

  “公主!”绿绾提着裙裾跑进来,指着外面急匆匆喊道:“公主,国师大人出来了!”

  秦楼安回神,自凳上站起,略整了整衣襟向殿外走去。

  “走罢,咱们去送送国师大人。”

  绿绾点点头,主仆二人方出门,雪子耽正朝偏殿方向走来。

  见此,秦楼安驻足立于殿前道路上,候着雪子耽过来。她本以为雪子耽途经此处是有事要说,然他经过她时只略略颔首便继续朝西走去。

  秦楼安转身向西,将已行出数步的雪子耽叫住。心下暗想,他莫不是生气了?

  “公主有何事?”

  雪子耽转身走回,站于秦楼安身前。

  秦楼安微微仰目,雪子耽白净的面于微昃的日头下染着淡淡绯红,半掩于睫下的紫眸平静无波。

  不像是因适才母后不由辩解的指认月玦教她医术而生气。

  “你——当真可解恨无绝之毒?”

  闻言,雪子耽半阖的眼皮掀起,凝看她一眼后,只瞬息功夫,又恢复那副无精打采怏怏欲睡的模样。

  “适才昭阳殿中,皇后娘娘亦有此一问。”

  秦楼安螓首微点表示听到他说的话。

  “母后问是母后问,我问是我问,难道国师大人只回答我母后,却不回答我?”

  “非也。”雪子耽摇摇头,“我并未回答皇后娘娘,但可告之公主。”

  秦楼安眉头轻蹙,表示不解,雪子耽竟敢三番两次拒绝母后。

  如此想着,秦楼安垂目,坠于雪子耽腰间的麒麟金章闪射金光,十分耀目。

  “我有解恨无绝之法,可惜——月玦宁死不肯输,我亦无法。”

  雪子耽话中虽有可惜之意,声色却无丝毫起伏,不带半点情绪。

  秦楼安抬眸看了眼雪子耽,迟疑再三问道:“恨无绝之毒,如何解?”

  闻言,雪子耽微微偏了偏脑袋,紫眸轻动似在思考,未几轻缓道:“公主适才若肯选我,我倒可将解毒之法教授于你。不过如今,娘娘为公主择了月玦,公主还是去问他罢。”

  “……”

  他这可是记恨上了?

  若是月玦知晓解毒之法,又怎会被恨无绝折磨十年之久?

  秦楼安凤目微翻,白了雪子耽一眼。依着雪子耽的执拗劲儿,想来他定是不会告诉她了。

  对于秦楼安的白眼,雪子耽视若不见,淡淡道:“公主是想救他?”

  雪子耽问完,觉自己适才一问颇是多余,复又说道:“不知公主为何要救他?是因他可助公主查案,还是帮公主作案?”

  “作案?”

  秦楼安心神一震,莫不是朱砂与小故子假死之案?

  抬眸,秦楼安见雪子耽半掩的目已睁开,静静凝着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月玦,怎会作案?”

  “你心虚的模样,倒如小时一般。”

  雪子耽淡笑,未几话锋陡转:“初一那日我初至皇宫,夜间曾至掩瑜阁后观赏风灯。大致酉时初刻,我观一架马车自昭阳殿后直奔皇宫东门长乐门。我于掩瑜阁后停留两个时辰之久,却不见这辆马车回来。”

  初一于掩瑜阁观赏风灯?

  秦楼安瞥了眼雪子耽,有这般凑巧的事?

  “人家从其他宫门回宫亦不无可能。怎的,你大国师管天管地,还要管人家马车出现在何时何地?”

  见秦楼安说的理直气壮,雪子耽点点头,似是表示赞同。

  “公主所说亦不无可能,然近几日里我替皇上搜寻几个宫人,将近日各宫门马车出入记簿尽数找来,然却不曾于长乐门记簿中发现初一酉时三刻左右出宫的马车,这就甚是可疑。”

  雪子耽清澈干净的眸子自始至终盯着她,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漪。时间与地点,雪子耽都已知晓的清楚,想来那晚之事,雪子耽已了然于心。

  她若再继续掩饰,无异于跳梁小丑。

  “既是被你发现了,我亦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以假死之法骗过我父皇,将小故子与朱砂二人送出宫去。然你知道了又能怎样,无凭无据,纵是你告诉我父皇,我父皇亦不见得会信你。”

  “若是我将活生生的二人送到朝龙殿,你说皇上会不会信?”

  见秦楼安清明的凤目闪过一丝惊骇,快如霎那流火,雪子耽淡言:“公主应是知我向来无慌,也该信我有将二人捉回的本事,更应该明白此事若暴露,牵涉其中者又有谁。”

  闻言,秦楼安剔羽长睫敛下。

  “子耽师兄——”秦楼安知晓其中的利害,“你我师出同门,你总不至于陷我于不利罢?”

  “按理来说,不至于。”雪子耽点头应下,未几却又说道:“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些事,我不可不为。”

  “…话虽如此,但你纵是将朱砂与小故子二人捉回,亦无益于你捉拿前朝余孽。我早就查探清楚了,他二人是被其他三人逼迫的,与谋逆之事与他们毫无关系。你将他们捉回来,除了让我父皇添堵,给我与我母后找不痛快,无半点用处。”

  “我只管捉拿归案,其他的,与我无关。”

  “你——”秦楼安屈回指着雪子耽的指,抱臂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若是想将此事告诉我父皇,还不早就说了,何须多此一举告诉我?说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你早如此说,不就好了?”雪子耽浅浅笑了笑,未几,面复正色:“师妹,我想要你一样东西。”

  ·

  掩瑜阁寝卧之中,伯玉眼睁睁看着谢容四仰八叉的躺于月玦床榻,数番提醒亦不济事。正当他再行提醒时,黛门轻启,月玦跨槛而入。

  “玦太子,您可回来了。”

  伯玉叫了一声,朝里看了眼。月玦会意,顺目看向床榻,正见谢容一个挺身坐起。

  “月玦——”

  谢容扑过来,如以往般,双臂紧箍在月玦腰间。

  一旁伯玉见此,颔首摸了摸鼻尖,虽然这等场面他已见过一次,然他还是不理解谢家公子这种行为。

  莫非有钱人打招呼的方式,都这般清奇?

  “正所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你我数日未见,你可有想我?”

  “说实话?”

  “听假话。”

  “想了。”

  “没良心!”

  谢容松开月玦轻骂一句撇撇嘴,一双桃花眼中却不见半点不悦。

  未几,谢容转身,看向一旁伯玉说道:“本公子与玦太数日不见,现下要好生亲热一番,你先退下罢。”

  谢容说完,便见低垂着脑袋的伯玉兀然抬起头,瞪着他二人的眼神中满是惊骇,谢容忍不住吟笑出声。

  “好了,你惊吓到伯玉了。”月玦无奈轻笑,“伯玉,你先行去下面守着,若有人来,及时通报。”

  “守…守着……”

  见伯玉眸中惊骇之色更甚,丢了魂儿般出了房去,谢容知道他定是误会了月玦让他守着的用意,笑得愈加猖狂。

  此时月玦已行至榻边,不曾察觉到伯玉适才的异常。只是看着他出门之时还整齐的榻已被谢容凌乱的不成样子,月玦轻叹一息摇了摇头。

  “玦。”谢容收了笑靠过来,斜斜靠于榻架,“月玦,如今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又有人在下面把风,是不是可以做些正事了?”

  谢容拖长着音儿,期待的搓了搓手,一双晶亮的桃花眸锁于月玦身上。

  将凌乱的榻略为整敛,月玦坐于榻上,目色深沉看着谢容,“正事可以说,至于做不做,要看是什么正事。”

  闻言,谢容笑容一僵,正起身子抱怨道:“无趣,打趣几句开个玩笑都不行,本公子又不会真的怎样。”

  “赋及有趣,你若想开玩笑或者想打趣谁,可以找他。”

  “谁?司马赋及?”

  谢容怀疑自己听错了,竖起小指抠了抠耳朵。

  “玦,你不和我玩笑也就罢了,怎的还坑我?那个冰疙瘩,怎么可能捂得热?就说昨天罢,本公子一大早在宫门处蹲守,等着他下朝,想着和他一同把国师绑了,谁知道他出来后,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你说你要伙同司马赋及,绑架雪子耽?”

  “是啊——”谢容拍腿坐了榻上,煞为严肃道:“这几天我之所以没来掩瑜阁中寻你,便是在考虑这件事。顺便,还将雪子耽的出行路线给摸清楚了。不过玦,我并未与你说起过雪子耽,你怎知他名字?”

  “初回洛城便被封为国师,如今谁不知晓雪子耽的大名?反倒是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绑架人家?图财是不可能,莫非——图色?”

  “胡说八道什么呢?”谢容瞪目急道,须臾抬起屁股往月玦身边挪了挪,“本公子就算图色,也是图你这种,那等姿色哪能入得了我的眼?我之所以绑架他,是想从他口中打探到雪柒的下落。”

  “雪——柒?”

  月玦敛目,一字一顿。

  “对,雪柒。”谢容肃正了脸色,收了适才玩笑的语调,“你不知道雪柒,难道司马赋及未将血灵芝之事告诉你?”

  “血灵芝?”月玦凝眉思索,未几摇摇头,“赋及并未与我说过。只是此物与雪柒,以及雪子耽又有甚关系?”

  见月玦一副无知模样,谢容轻拍拍他胸口,语重心长道:“玦啊玦,你能不能对你的身子上点心?血灵芝在雪柒手中,但雪柒下落不明。我查到雪子耽是雪柒师兄,所以绑架雪子耽,问出雪柒下落!”

  “然后又如何?”

  “绑架雪柒,找到血灵芝!”

  “所以,为何要找血灵芝?”

  闻言,说的慷慨激昂的谢容,表情兀然凝重。

  “你傻了?费这么大劲儿找个灵芝,如果不是给你治病,难道是给司马赋及炖汤壮阳?”

  “约莫…他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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