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叶慈不哭不哭_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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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叶慈不哭不哭

  叶慈长这么大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同样的,侯公子长这么大以来,也从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这些年来他走到哪儿都如被众星捧月一般,没人敢这样忤逆他,今儿要是换个人来,这会儿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对方是叶慈,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不能碰,不能骂,甚至都不能让她情绪起伏过大。

  他之前一时冲动,没管好嘴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气得已经饿了一整天的叶慈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过去了,吓得他赶忙让人给叶慈灌了一支葡萄糖下去,稳了一会儿,又叫医生上门来给她打了两针营养液。前后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吓得一群人心惊肉跳的,完了之后他便再也不敢惹叶慈了。

  山里的夜晚本就寂静,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雨,衬得这夜色愈发清冷。

  叶慈醒来时已快到十点,侯域没睡,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叶慈一睁眼便与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只要侯域想,他眼神里就总有一种致命的亲和力,看着你时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会显得特别的深邃多情,当初叶慈就是被他眼神里这股子如影随形的亲和力和深情给骗了,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饿了没?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装傻是门技术,很多男人都喜欢用,尤其是在和女朋友吵完架之后。

  侯域也喜欢用这招,可是叶慈显然气儿还没消,此时听他一开口,她直接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那厌恶的表情里隐隐透着几分固执的孩子气。

  侯域双眼微微眯了眯,静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又全都化作了一缕淡淡的叹息。他放低了姿态,对叶慈说:“叶慈,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当时是我太冲动,一时口不择言,我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我,可是你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不该这样糟蹋自己对不对?何况你现在还有孕在身,不吃东西你的身体会垮的,到时你会更难受……”

  “侯域……”叶慈轻轻打断他的话,再回过头来时,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语气也重新变得平静,“你觉得咱俩这样纠缠下去还有意思吗?你总说你有多在乎我,有多尊重我,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可你的行为却只让我感受到了你的蛮横和霸道,并未有半点尊重。把我像犯人一样关起来,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如果是,对不起,我不接受这种畸形得让人窒息的爱,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不然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她这话听起来决绝,但仔细一琢磨,其实话里也是留了余地的。

  侯域是个聪明人,自然捕捉得到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心生希翼,眼睛都亮了,顺着她话问:“那如果我放你自由,你会原谅我吗?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只要叶慈能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一切问题对他来说就都不是问题。

  只要孩子在,哪怕是现在分了,他迟早都能想到法子让叶慈回心转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慈,语气里满是歉意,“叶慈,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段把你留在身边,到头来也会只换来你的满腔厌恶,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管我怎么讨好,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拿掉孩子,只是因为不想与我有更多的牵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允许你再做手术,如果这次流掉了这个孩子,将来万一怀不上了怎么办?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爸爸非常喜欢小孩么?你忍心让他老人家这辈子都抱不上外孙么?你敢担那个风险吗?”

  如果是之前叶慈会一直钻牛角尖,会直接回他一句:“我的将来我自己会负责,不用你操心。”

  然而之前晕过去那一刻,把她也吓到了,她没想到她的身体现在竟然这么“弱不禁风”!

  毕竟她也不是真要打掉这个孩子,生气归生气,万一伤着孩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侯域这性子也是个属牛的,现在跟他说什么好聚好散之类的话,等于白说,她也说累了。

  这条道走不通,那就换一条道走吧,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所以她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完全说出来,而是跟之前一样,留了三分余地。

  她说:“侯域,实话告诉你吧,在你强行带我来这里之前,我其实并未真想要流掉这个孩子,就像你说的,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也很清楚。我也舍不得杀死自己的亲骨肉,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再这样永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了。是,我以前是很喜欢你,可是那已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过两天清闲日子,不行吗?你受了那么多教育,难道还不知道感情从来都是两情相悦才能幸福长久么?我是个自由个体,我有权利决定我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凭什么你喜欢上我了,我就必须得按照你的要求过日子?而且你这样逼我,你觉得我该拿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继续跟你在一起?”

  侯域想说:“叶慈,说来说去,你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在跟我赌气,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却不肯给我机会去弥补,你这难道不是在逼我么?”可是他知道此话一出,肯定又会惹来叶慈的强烈反弹。

  最近太多烦心事堆在一起,把他也搞得有些手忙脚乱了,做事有些冲动莽撞。

  今儿叶慈晕过去之后把他吓清醒了许多。

  叶慈在感情上一直都是个蜗牛性子,她把自己的心包的特别紧,想要让她对你敞开心扉,只能投其所好,一步一步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引她出壳,然后在她完全信任你的时候下才能伸手去剥她心上那层硬壳,如果一开始就采取强势手段去围攻她,只会吓得她缩在壳里不愿出来。

  如果非要用蛮横手段去砸碎她的壳,那一起碎的肯定还会有她的心。

  以前追她的时候他都知道不能急于求成,那天听说叶慈要拿掉孩子,他一下就慌了。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后一细想,叶慈那么心善,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她就算再恨他,那毕竟也是她自己的亲骨肉,她真的下得去手吗?而且她向来理性,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肯定比所有人都清楚,流掉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她比他还期待这个孩子。

  此时听她这番话,他不禁有些后悔。

  他觉得,如果他之前没那样逼她,她兴许会离开雁江市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也说不定。

  沉吟许久他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温声对叶慈道:“叶慈,我不逼你,也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你不想看到我,成,我走得远远的,不招你烦。我就一个要求,别流掉这孩子,成吗?”

  只要孩子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只要孩子在,他有的是法子让叶慈离不开他。

  他有大算盘,叶慈心里也有小九九,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侯域这句话,但她并没有明确答复他,只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这其实就算是变相的答应了侯域的要求。

  侯域在叶慈那里的信任度早已被他刷爆,叶慈在他那里的信任度却是不能再多。

  他闻言,心头一喜,语气越发温柔了:“叶慈,你看这样成吗?明儿醒了我就送你回去,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外面又下着雨,你这一天颗米未进,身体这么虚,这样来回折腾,对你和孩子都不好,你等下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儿我保证送你回去,可以吗?”

  叶慈知道这算是侯域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她这会儿身上没什么力气,侯域这话其实正合她意。

  她想了想,抬眸淡淡地看着他:“我要给叶城打电话。”

  侯域哪敢不依她:“好,我等下就让人撤掉这里的闭频器,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叶慈看他这样爽快,脑中紧绷的弦渐渐松了些,加之确实饿了,侯域端来燕窝粥,她也没再扭捏。

  吃完饭,她的手机也重新恢复了信号,她当着侯域的面拨通了叶城的电话。

  响了一声叶城就接了起来,语气里满满都是焦急:“姐,你还好吗?侯域他……”

  “叶城,我没事。”叶慈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你别着急,我明天就回去了。”

  叶城大概没料到剧情会这样发展,在那头愣了片刻才说:“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接你。”

  他知道叶慈刚那句话的话外音是告诉他别冲动,可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他今晚一定要见到她。

  叶慈说:“不用,明儿他们会送我回去,我今儿也有点累了,不想再折腾。”

  叶城那暴脾气,如果现在让他看到侯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叶城在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叶慈有些心慌,正想开口喊他,才听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叶慈暗自吁了口气:“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讲电话时,侯域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讳莫如深的黑眸里神色略复杂,叶慈挂完电话一抬眸就撞上了他这耐人寻味的眼神,冷不丁想起之前他俩吵架时侯域说的那番话,心情顿时又不美丽了,她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也淡淡的:“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侯域怎会听不出来她在赶人,喉头发堵,语气却温柔依旧:“好,那你早点休息,床头有按铃,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语毕他果然转身出去了。

  叶慈等了一会儿,有些不放心似的,下床去把门加了反锁,当时侯域其实就在门外。

  时至今日他终于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满嘴苦味,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还得强颜欢笑,憋得他几欲抓狂。

  正郁闷着呢,私人电话响了起来,他猛一回神,赶忙捂着手机,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什么事?”电话是侯向科打来的,这么晚了给他电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侯向科语带凝重道:“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大伯来了。”

  侯域眉毛一竖,沉声质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连着帮你忙活了一个多星期,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还想着好好补个觉呢,结果躺下去还没半个小时就接到大伯的电话,接起来后劈头盖脸给我一通臭骂,说我助纣为虐,你发神经,我脑子也不清醒什么的,还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马上回来,不然他就亲自过去请你。”

  之前侯域的电话打不通,侯父没找着人,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撵这边来了。

  侯域闻言,眉头一皱,他爸这个节骨眼儿跑来雁江市,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作怪,跟他说了什么。

  薛瑶那里他现在掐着她的死穴,她不敢轻举妄动的,唐绍也在他的监视当中,他没机会去他父亲那里作怪,叶城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但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找人查到了他爸的行踪,也不可能请得动他父亲的——以前隔不了多久就会有关于他的花边新闻,他父亲对他这方面早已形成了免疫,只要没闹出人命他从来不管他这方面的事儿——除了叶慈这件事,他也没有别的小辫子可给叶城抓的。

  可是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其他人谁会有这个动机?

  这里离首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他爸究竟听到了什么风声,需要这么着急着赶来“收拾他”?

  侯向科听他不说话,急了:“哥你发什么呆呢,回来救命啊,不然大伯今儿非把我拆了不可。”

  侯域在心里骂了声娘,语气破烦躁:“你先稳住他,我这就回去。”他爸那脾气横起来那才叫一个蛮不讲理,他虽然不怕他,但他不想让叶慈知道这事儿,也不想让他爸跑来吓叶慈。

  挂完电话,他跟别墅里的佣人和保镖仔仔细细地嘱咐了一通,还是不放心,又打了个电话给老李,让他再带两个人过来,走之前他本想去叶慈房间看看她的,都到门边了,才想起叶慈加了反锁,心头一痛,站在门边盯着门看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叶慈其实一直没睡着,侯域走时她就在窗边看着他,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彻底松气的同时,莫名的又觉得有些怅然——谈个恋爱谈得这么累,彻底分了也好,分了就不用再担心会被骗,分了就不用担心将来会被背叛,分了也不用担心侯域的家人会来找她麻烦。

  心不动,则不痛,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没禁住诱惑,所以遭了惩罚。

  她认罚,可是谁能告诉她,心里这份空寂和落寞该怎么去填补?

  人心里藏了事,就爱胡思乱想。

  侯域走后,叶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睡着。

  结果睡着后可能还不到十分钟,她又被开锁的声音吵醒了。

  房间门被打开的瞬间叶慈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直勾勾地盯着门边,眼里满是紧张和戒备。

  她睡觉时没关灯,此时房间里的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去而复返的侯域,而是风尘仆仆的叶城。

  叶慈看见来人,惊得倒吸凉气:“叶城怎么是你?!”

  叶城几步走到床边,看她精神状态还成,并不像大哭过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他轻声对她说:“姐,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

  叶慈回过味儿来,心下惶然:“叶城,我不是让你别轻举妄动吗?你怎么这么冲动!”

  楼下守着那么多人,叶城是怎么进来的?

  那些人没有得到侯域的同意,会放叶城和他带来的这些人进来吗?

  如果叶城进来是经过他们同意的,那为什么还要用撬锁的方式进这房间,而不是直接敲门?

  叶城却没那么多时间跟她细细解释,只道:“姐,我不信侯域会真的放你走。”

  “是真的,他亲口答应我的。”他这点可信度还是有的。

  叶慈神色有些紧张:“叶城你去哪儿找来这么多人?你们把楼下那些佣人和保镖怎么了?”

  “没怎么,就把他们弄晕了而已,姐,我有分寸,先跟我走吧,回头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可是……”她如果就这样走了,回头侯域回来发现她不在,肯定会担心的。

  叶城看穿了她的心思,心头皱了皱眉,略凝重道:“姐,你知道今晚侯域为什么会临时离开吗?”

  叶慈没吭声,看着他,眼含疑惑。

  “侯域他父亲来雁江市了。”叶城说,“他不仅知道了你和侯域的事情,而且还知道你怀孕的事了。姐,侯域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他肯定不会准你进侯家的,在他眼里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只会阻碍他儿子的前程,你觉得他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吗?”

  “我和侯域已经分手了,我生不生这个孩子都不关……”话说到一半,叶慈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抬眸定定地盯着他,质问,“叶城,你怎知道侯域他父亲来雁江市了?谁告诉你的?”

  叶城心头一跳,忙解释道:“自从那天听你说唐绍来雁江市之后,我就一直不放心,所以花钱请了两个私家侦探去监视他,他跟那个薛瑶勾搭上了,薛瑶找人把你怀孕的事情捅到了侯域他后妈和他大哥那里,她想借他后妈之手牵制侯域,顺便除掉你,结果不知道怎么被他爸知道了这事儿。他今儿来就是冲着你来的。姐你相信我,我就算再讨厌侯域,也不可能拿你们母子两的性命开玩笑啊!”

  叶慈想想也是,心头涌上歉意:“叶城,对不起,我……”

  “没关系。姐,我知道你只是太紧张了,我没事,别忘心里去。”说着他抬腕看了看表,又对叶慈说,“时间不多了,等会儿侯域的司机还要来,我们走吧。”

  叶慈在心里叹了口气,事情已经成这个样子了,除了跟叶城先离开,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侯父这次之所以会生这么大气,其实不光是因为侯域在外面玩儿出了“人命”。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侯域最近为了那个女人得罪了薛瑶的父亲——侯域利用不正当手段收购了万丰8%的股份,还利用手里的人脉关系,牵制住了万丰在雁江市投资的新工程,薛瑶再怎么不争气也是薛老爷子的亲女儿,侯域那样作践他女儿,换谁来都咽不下这口气。原本万丰还准备和泰华合作,一起拿下首都西郊外72号那块地的——那块地是首都各大地产商们垂涎已久的肥肉,侯父对那块地是志在必得,也为月底的竞标而做了许多准备,结果侯域这么一闹,把薛老爷子给惹毛了,人不跟他合作了,那块地预计得要百来个亿,泰华在锦尚新城出了大血,现在资金链比较紧张,根本抽不出那么多钱来拿72号地。

  煮熟的鸭子都被自己儿子给作飞了,你让侯父怎能不生气!

  而且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

  最让他生气的是,侯域竟然准备把他手里泰华的股份转一半到那女人手里,听说合同都拟好了,估计一直在等着下个月的董事会——现在还做不了公证,一公证大家就都知道这事儿了。

  侯域的这些行为在野心比天大的侯父眼里简直愚蠢至极!他必须得要及时制止才行。

  然而侯域要是会听他的话,估计早就跟薛瑶结婚了,又怎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十多年前,侯父为了自己的前途娶了那个小三儿,任由那个小三儿把他赶出家门时,侯域就已对他父亲彻底寒了心,这些年不管侯父怎么弥补,他心底深处始终还是没办法原谅他父亲。

  在遇到叶慈之前,他一直觉得在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值得他信任的,哪怕是跟他那么亲近的侯向科,他其实也瞒了他很多事,然而遇到叶慈之后,叶慈对他毫无保留地付出让他逐渐沉迷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极端心理,他是唯一一个让叶慈敞开心扉的异性,叶慈又何尝不是唯一一个真正走进了他内心的异性。

  他最近正到处想辙跟叶慈复合呢,怎么可能听他父亲的话跟叶慈彻底断了。

  两父子见面之后还没五分钟呢,就吵起来了,侯父要侯域亲自登门去给薛老爷子道歉,并承诺会娶薛瑶,侯域哪里肯依,侯父便拿股份的事威胁他,侯域也毛了,两父子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

  看得一旁的侯向科小心肝直哆嗦,壮着胆子上去劝了几句,结果又被侯父骂了个狗血淋头。

  于是偷偷溜到墙角画圈圈去了,想静待战火平息。

  哪知战火越烧越旺,侯父差点被自己的小儿子气出心脏病来,怒不可遏时直接给了侯域一拐棍。

  侯域生生受了那一闷棍,完了直接转身就走,任凭侯父在他身后怒目圆睁还是暴跳如雷。

  从侯向科住的地方出来后他本想打个电话给老李问问叶慈那边的情况。

  谁知摸出手机一看,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老李打来的。

  侯域心头狂跳,赶忙拨了过去。

  老李很快接通,一接起来就给他带来了个坏消息:“老板,叶慈不见了。”

  侯域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闭着眼睛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却还是阴沉得可怕:“谁干的?”

  老李忙道:“应该是叶城,我们的人都没事,他只把叶慈带走了。”

  侯域骂了声娘,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转而开始拨叶慈的手机号,结果关机。

  他磨了磨牙,郁闷地启动车子,往叶慈住的地方疾驰而去了。

  一个小时的路程,给他开了四十分钟,到了之后却还不能上去找人。

  侯公子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就在他停好车子,又想拨叶慈电话时却收了一条陌生号码发的短信。

  短信上说:“侯域,我走了,别来找我,我没事。”落款是叶慈。

  当时他以为叶慈说的“走了”是指回住的地方,后来才知道她根本没在家,不仅没在家,也没回隆安,而是彻底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自那晚起,他就再没收到过叶慈的任何消息。

  连着一个星期,侯域几乎快把雁江市给翻了个底儿掉,也没找到叶慈两姐弟。

  后来还是关烽托关系动用了他在当地道上的人脉,才查到了叶慈的行踪。

  这一个星期里,不光他在找叶慈,他父亲其实也在到处找叶慈,而且还比他先一步找到叶慈。

  侯域得到他父亲逼叶慈做人流的消息时几乎都快疯了。

  他千防万防,谁都防到了,最后竟然没防到他父亲!

  他父亲明明那么想要他早点结婚生子的,他以为就算媳妇不是他满意的,可好歹那也是他的亲孙啊,他就算再狠心,应该也不会断了侯家的血脉——除了叶慈他不可能再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然而,“事实”却是,他父亲为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宁愿不要那现成的孙子。

  7月15号那天,侯域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灵元市一家私立医院,一下车就直奔某妇科手术室。

  叶城站在手术室门外,看他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半点不心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直等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时他才淡淡地开了口:“你来晚了,她在休息,我奉劝你现在别进去。”

  侯域听到这话时只觉胸腔里有只大手,正拽着他的心在慢慢收紧,紧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内心深处却仍然还是不肯相信,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们都在骗他。

  所以他绕过叶城直接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门打开,叶慈果然在里面,此时正坐在内诊台上哭。

  一个星期不见,她更瘦了,皮肤也不似以前那般白里透红,而是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病态的白。

  侯域见她这憔悴模样,脑子里轰的一声终于彻底炸开了锅,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心口就像被人剜了块肉,疼得他双目通红,再开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叶慈……”

  叶慈闻声回过头来,脸上满是泪痕,看到来者是他,眼泪流的更凶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侯域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把这心脏痉挛般的疼痛缓过去,却发现心口像是破了个洞,一吸气就呼拉拉漏风,吹得心底一片冰凉。

  他快步走上前,想伸手去抱叶慈,手伸到一半却听叶慈近乎崩溃地道:“别碰我,别碰我,求你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离我远远的,行吗?我求你了……”

  侯域的手顿在半空,就像被人死死拖住了一样,明明隔得那么近,他却怎么也够不着叶慈。

  “叶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觉得心脏都快炸开了,疼得他双眼模糊,他却找不到可以缓解这份痛楚的办法。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连老天都不肯给他半点改正错误的机会?

  他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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