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新]
“梨梨, 别胡思乱想。”陆裴衍低声说，“明天我再给你答案, 好吗？”
顾梨的目光淡淡地投向车窗外，看着不断往后倒退的树木和建筑物，沉默。
他应该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但他却需要考虑后才能给她答案，他在犹豫。
他犹豫了……
陆裴衍：“梨梨？”
顾梨回过神，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这时夕阳已经堕到了西山后头，天边只剩下几片黯淡的晚霞在苟延残喘。
正是下班时间, 顾梨没有再回工作室，直接回了顾家。
晚饭时，赵玉鸾察觉到女儿一直没怎么动筷子，便问道：“梨梨，你怎么了？怎么都不吃？”
顾梨干脆放下碗筷：“感觉没什么胃口。”
顾涛皱眉：“难得你今晚在家里吃，烧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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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梨轻轻抿了抿唇, 为难地说：“我真的吃不下嘛。”
赵玉鸾问：“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顾梨：“不是。”
赵玉鸾看着她, 试探地问道：“梨梨，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顾梨摇头：“哪有吵架，我们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吵架。”
赵玉鸾：“那就是工作室的事？”
顾梨还是摇头：“不是。”
“这也不是, 那也是不是。”顾涛狐疑地看着她，“怎么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梨微微垂眸，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大概是今天有点累吧。”
赵玉鸾柔声说：“觉得累就早点休息, 饿了再叫陈姨给你做点宵夜吃。”
顾梨：“嗯，那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赵玉鸾：“去吧。”
顾梨起身，离开餐厅。
回到自己的卧室, 顾梨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宁嘉卉打了个电话：“卉卉，你在干嘛？”
宁嘉卉：“在吃饭，你呢，吃了没？”
顾梨：“刚吃过……”
宁嘉卉：“听你声音恹恹的，怎么了？是心情不好还是生病啦？”
顾梨：“卉卉，我现在感觉有点茫然，心里没着没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嘉卉：“你到底怎么了？好好跟我说说。”
顾梨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有人问了一句，“卉姐，你不吃啦？”
宁嘉卉低声回答：“不吃了，帮我收拾一下，谢谢。”
顾梨连忙说：“卉卉，你先吃你的饭吧，我们等会儿再聊。”
宁嘉卉：“先说你的事，你心情不好，我吃饭也不香。”
顾梨：“我不应该在这个点给你打电话。”
“这有什么的。”宁嘉卉不以为然，“你忘了我上次喝醉后，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吵你起来陪我聊天的事了吗？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看我能不能开导你。”
顾梨便把梁淑兰不肯去德国治病的事和宁嘉卉说了。
“我奶奶要看到我领了结婚证之后，才能安心去德国治病，我想和陆正屿去民政局，但他……似乎是有点不愿意。”
“啊？能给你送一个多亿的珠宝首饰，却不愿意娶你？”宁嘉卉惊叹，“只撩不娶？”
顾梨默了一下：“可能，他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吧。”
“你不是说过他大你七岁吗？那也快二十九了吧。”宁嘉卉说，“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人，想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顾梨的声音莫名低落了几分：“或许，我不是那个他认为适合结婚的人……”
宁嘉卉：“你直接问他呗。”
顾梨：“他说明天再给我答案，但我现在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万一他真的不愿意……”
宁嘉卉：“那你干脆就和他断了吧，下一个更好，愿意娶你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顾梨脱口而出：“没人比他更好了！”
宁嘉卉：“……”
“都不愿意娶你，不过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而已，好什么好？”宁嘉卉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陷入爱情中的女人，真的是让我无话可说。”
顾梨小声：“也没说他一定就不愿意，我只是害怕万一……”
宁嘉卉：“那你刺激一下他，看他什么反应？”
顾梨：“怎么刺激啊？”
宁嘉卉出主意：“故意和别的男人暧昧，你明天找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搭讪你，给你送花什么的——”
“不行。”顾梨打断，“他会吃醋的。”
宁嘉卉“啧”了一声：“傻，要的就是他吃醋啊，他吃醋了，就意味着他在乎，可能他原本不想结婚这么早的，被这么一刺激，立马就拉着你去民政局了。”
顾梨：“不要，我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
宁嘉卉：“……”
宁嘉卉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梨梨，你真是没救了。”
“我从来没试过被哪个男人这么牵动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你了。”宁嘉卉说，“主要是我也不在江城，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去酒吧，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其实我知道，想太多也没用……我等会儿去泡个澡就准备睡了。”顾梨轻轻地扯了扯唇，“卉卉，你今晚是不是还要拍夜戏？快去吃饭吧，我过段时间去你那儿探班。”
宁嘉卉：“那明天你们不管成不成，记得告诉我一声。”
顾梨：“嗯。”
–
第二天一大早，顾梨睡得半梦半醒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伸手抓过手机，眯着眼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顾梨顿时清醒了，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手机在她手里嗡嗡地震动着，她的心则是在突突地跳。
早上八点十分，他说过今天会给她答案，这么快就来了吗？
他会说什么？是对不起，还是我愿意？
顾梨有些紧张地握着手机，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电话：“早啊。”
“早。”陆裴衍大概是听到她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没睡醒么？是我吵醒你了？”
顾梨连忙说：“没，我正好醒。”
陆裴衍：“梨梨，等下到我这儿来，好吗？”
看来，他是打算当面再说……
顾梨答应：“好。”
陆裴衍温声：“可不可以穿上你最喜欢的裙子？”
顾梨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他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之前每次约会，他从来不会对她的穿着有任何要求，就算她穿低胸的衣服，他也不介意，会夸她很漂亮。
陆裴衍轻轻笑了：“想和你一起拍个照。”
拍照？
顾梨觉得意外，她和他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一起拍过照……不对，有过一次。
是在他们确定关系的那晚，她把包包落在逸腾大厦的工作室，陆裴衍陪她上去拿，从工作室出来时，镜面的电梯门映出他们十指交扣的亲密身影，她当时心中一动，便用手机对着电梯门拍了一张。
但只拍了半截，两人的脸都没有出境……
他不是喜欢拍照的人，今天为什么突然想和她拍照了？
猛地，“分手照”三个字窜进了顾梨的脑子里。
她知道，有些情侣和平分手时，会合影留念一张，体面地结束一段关系。
所以，陆裴衍今天想和她一起拍照，是为了纪念他们相恋过吗？
顾梨一瞬间心思百转，胡思乱想着，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干涩：“噢……可以啊。”
挂掉电话，顾梨怔愣了一会儿，才下床去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挑选衣服。
有很多独立设计师都不太喜欢穿自己设计的衣服，顾梨也是，在她的衣帽间里，各种品牌的衣服都有，却唯独没有她自己的同名品牌。
顾梨最后挑了一件松石绿的大方领针织短袖，露出精致的锁骨，质感软糯又显白，再搭配一条淡黄色的半身裙。
上衣下裙都是修身款，柔和地贴着肌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色彩鲜嫩，很有初夏的感觉。
顾梨很认真地化完妆，唇红齿白，杏眼盈盈如水，对着镜子眉眼轻轻一弯，便像初夏的阳光掠过，明媚动人。
–
半个多小时后，湖光山舍。
顾梨见到了陆裴衍，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是那套她亲手为他量身剪裁的深蓝色西装，袖扣也是她之前送的那对黑曜石袖扣。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如初见那般俊美斯文。
陆裴衍看着她，镜片下的琥珀色浅眸温柔带笑：“梨梨，今天特别漂亮。”
对于她，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顾梨看到一旁扛着摄像机的专业摄像师，心中很难像之前一样感受到喜悦。
两人牵着小萨一起出门，摄像师跟在他们身后。
这一带的环境幽静，景色很好。
没走多远，便遇到一片漂亮的湖。微风轻拂，湖面被吹皱，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像无数碎银在跳跃。
几只白天鹅正在湖面上浮游，颈脖纤长，姿态优美。
两人像平常一样，牵着手往前走。
陆裴衍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热干燥，顾梨忐忑地等着他的答案，陆裴衍却始终没有提。
走到湖边时，陆裴衍手中的牵引绳突然一松，小萨撒欢似地跑了出去。
“呀，小萨！”
顾梨想追上去，陆裴衍却扣住她的手腕：“不用管它，它对这一片很熟，一会儿会自己回来。”
陆裴衍拉着她到湖边的休息椅坐下。
这时才刚进入初夏，微风不燥，湖水柔软。
望着水波粼粼的湖面，两人一时都静默无言。
顾梨心跳渐快，终于按捺不住，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你说今天会给我答案。”
终究是要面对的，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
陆裴衍转眸看她，唇角含笑，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眼神专注而深情。
顾梨的心怦怦地跳，因为紧张而眸光微颤，脊背僵直。
这时，她的余光却瞥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跑过来。
是小萨又回来了，只不过，它的嘴里多了一支娇艳的红玫瑰。
小萨衔着一枝修剪好的玫瑰花，一路跑到陆裴衍的面前，邀功似地摇着尾巴。
顾梨瞪大了眼睛：“小萨，你去哪里叼来的玫瑰花？”
陆裴衍弯身，轻轻地摸了摸小萨的头，从它嘴里取下那枝红玫瑰，递到顾梨面前：“梨梨，送给你。”
“完了。”顾梨刚接过玫瑰花，便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匆匆往这边跑过来，“人家玫瑰花的主人追过来了。”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用黑金雾面纸包扎的红玫瑰，转眼到了陆裴衍和顾梨的面前。
但男人并没有指控小萨偷了他的玫瑰花，而是把一大束玫瑰花交给了陆裴衍，微笑着说：“陆先生，这是您的玫瑰花。”
顾梨愣住。
“谢谢。”陆裴衍接过玫瑰花，转身便把新鲜饱满的玫瑰花捧到顾梨的面前，“梨梨，小萨的那枝是给你的，这剩下的九十八枝，也是送给你的。”
顾梨下意识地接过花，心中觉得惊喜，但表情有点懵：“为什么突然送我花啊？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或许只是个稀疏平常的日子，梨梨，但我希望你会永远记住这一天。”陆裴衍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缓缓屈膝。
顾梨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怔怔地看着面前单膝跪下的男人，仿佛不敢置信。
巨大的喜悦渐渐将她淹没，她的一颗心像浸到温热的水里，饱胀难言，热意倏然涌出眼眶。
她只在梦里梦见过的场景，真实地发生了，他要向她求婚了……
她之前以为他犹豫，以为他可能不想这么早结婚，以为他不愿意娶她，其实，他是在憋着给她准备求婚惊喜。
陆裴衍打开一个戒指盒，托举到顾梨的眼前：“梨梨，嫁给我。”
顾梨激动得眼角含泪，当眸光落在戒指盒上时，却倏地愣住。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用力眨眼，将眼泪眨回去，看清戒指盒里的确是空空如也，没有求婚戒指。
顾梨心里“咯噔”一下：“戒指……弄丢了？”
“没丢。”陆裴衍神色镇定，“戒指在你身上。”
顾梨错愕：“在我身上？”
她立刻检查自己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然而并没有戒指。
“嗯，在你身上。”陆裴衍起身，指尖攥起那枚垂落在她锁骨之间的“萤火”吊坠。
顾梨疑惑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最后竟从坠环中取出了一枚钻戒。
顾梨震惊，她原本只觉得这枚吊坠挺沉的，没想到里面竟然另有乾坤，是镂空的，能藏下一枚钻戒！
戒圈的部分和环形的吊坠完全契合，而钻石的部分，则是藏在了被设计成萤火虫形状的心脏里。
陆裴衍捏着钻戒，深深地看着顾梨：“梨梨，在我将这条吊坠项链送给你那一天，我就不止是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还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他再次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用最虔诚的姿态问：“梨梨，嫁给我，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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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梨, 别胡思乱想。”陆裴衍低声说，“明天我再给你答案, 好吗？”
顾梨的目光淡淡地投向车窗外，看着不断往后倒退的树木和建筑物，沉默。
他应该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但他却需要考虑后才能给她答案，他在犹豫。
他犹豫了……
陆裴衍：“梨梨？”
顾梨回过神，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这时夕阳已经堕到了西山后头，天边只剩下几片黯淡的晚霞在苟延残喘。
正是下班时间, 顾梨没有再回工作室，直接回了顾家。
晚饭时，赵玉鸾察觉到女儿一直没怎么动筷子，便问道：“梨梨，你怎么了？怎么都不吃？”
顾梨干脆放下碗筷：“感觉没什么胃口。”
顾涛皱眉：“难得你今晚在家里吃，烧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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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梨轻轻抿了抿唇, 为难地说：“我真的吃不下嘛。”
赵玉鸾问：“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顾梨：“不是。”
赵玉鸾看着她, 试探地问道：“梨梨，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顾梨摇头：“哪有吵架，我们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吵架。”
赵玉鸾：“那就是工作室的事？”
顾梨还是摇头：“不是。”
“这也不是, 那也是不是。”顾涛狐疑地看着她，“怎么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梨微微垂眸，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大概是今天有点累吧。”
赵玉鸾柔声说：“觉得累就早点休息, 饿了再叫陈姨给你做点宵夜吃。”
顾梨：“嗯，那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赵玉鸾：“去吧。”
顾梨起身，离开餐厅。
回到自己的卧室, 顾梨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宁嘉卉打了个电话：“卉卉，你在干嘛？”
宁嘉卉：“在吃饭，你呢，吃了没？”
顾梨：“刚吃过……”
宁嘉卉：“听你声音恹恹的，怎么了？是心情不好还是生病啦？”
顾梨：“卉卉，我现在感觉有点茫然，心里没着没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嘉卉：“你到底怎么了？好好跟我说说。”
顾梨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有人问了一句，“卉姐，你不吃啦？”
宁嘉卉低声回答：“不吃了，帮我收拾一下，谢谢。”
顾梨连忙说：“卉卉，你先吃你的饭吧，我们等会儿再聊。”
宁嘉卉：“先说你的事，你心情不好，我吃饭也不香。”
顾梨：“我不应该在这个点给你打电话。”
“这有什么的。”宁嘉卉不以为然，“你忘了我上次喝醉后，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吵你起来陪我聊天的事了吗？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看我能不能开导你。”
顾梨便把梁淑兰不肯去德国治病的事和宁嘉卉说了。
“我奶奶要看到我领了结婚证之后，才能安心去德国治病，我想和陆正屿去民政局，但他……似乎是有点不愿意。”
“啊？能给你送一个多亿的珠宝首饰，却不愿意娶你？”宁嘉卉惊叹，“只撩不娶？”
顾梨默了一下：“可能，他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吧。”
“你不是说过他大你七岁吗？那也快二十九了吧。”宁嘉卉说，“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人，想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顾梨的声音莫名低落了几分：“或许，我不是那个他认为适合结婚的人……”
宁嘉卉：“你直接问他呗。”
顾梨：“他说明天再给我答案，但我现在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万一他真的不愿意……”
宁嘉卉：“那你干脆就和他断了吧，下一个更好，愿意娶你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顾梨脱口而出：“没人比他更好了！”
宁嘉卉：“……”
“都不愿意娶你，不过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而已，好什么好？”宁嘉卉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陷入爱情中的女人，真的是让我无话可说。”
顾梨小声：“也没说他一定就不愿意，我只是害怕万一……”
宁嘉卉：“那你刺激一下他，看他什么反应？”
顾梨：“怎么刺激啊？”
宁嘉卉出主意：“故意和别的男人暧昧，你明天找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搭讪你，给你送花什么的——”
“不行。”顾梨打断，“他会吃醋的。”
宁嘉卉“啧”了一声：“傻，要的就是他吃醋啊，他吃醋了，就意味着他在乎，可能他原本不想结婚这么早的，被这么一刺激，立马就拉着你去民政局了。”
顾梨：“不要，我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
宁嘉卉：“……”
宁嘉卉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梨梨，你真是没救了。”
“我从来没试过被哪个男人这么牵动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你了。”宁嘉卉说，“主要是我也不在江城，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去酒吧，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其实我知道，想太多也没用……我等会儿去泡个澡就准备睡了。”顾梨轻轻地扯了扯唇，“卉卉，你今晚是不是还要拍夜戏？快去吃饭吧，我过段时间去你那儿探班。”
宁嘉卉：“那明天你们不管成不成，记得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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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顾梨睡得半梦半醒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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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十分，他说过今天会给她答案，这么快就来了吗？
他会说什么？是对不起，还是我愿意？
顾梨有些紧张地握着手机，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电话：“早啊。”
“早。”陆裴衍大概是听到她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没睡醒么？是我吵醒你了？”
顾梨连忙说：“没，我正好醒。”
陆裴衍：“梨梨，等下到我这儿来，好吗？”
看来，他是打算当面再说……
顾梨答应：“好。”
陆裴衍温声：“可不可以穿上你最喜欢的裙子？”
顾梨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他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之前每次约会，他从来不会对她的穿着有任何要求，就算她穿低胸的衣服，他也不介意，会夸她很漂亮。
陆裴衍轻轻笑了：“想和你一起拍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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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梨觉得意外，她和他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一起拍过照……不对，有过一次。
是在他们确定关系的那晚，她把包包落在逸腾大厦的工作室，陆裴衍陪她上去拿，从工作室出来时，镜面的电梯门映出他们十指交扣的亲密身影，她当时心中一动，便用手机对着电梯门拍了一张。
但只拍了半截，两人的脸都没有出境……
他不是喜欢拍照的人，今天为什么突然想和她拍照了？
猛地，“分手照”三个字窜进了顾梨的脑子里。
她知道，有些情侣和平分手时，会合影留念一张，体面地结束一段关系。
所以，陆裴衍今天想和她一起拍照，是为了纪念他们相恋过吗？
顾梨一瞬间心思百转，胡思乱想着，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干涩：“噢……可以啊。”
挂掉电话，顾梨怔愣了一会儿，才下床去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挑选衣服。
有很多独立设计师都不太喜欢穿自己设计的衣服，顾梨也是，在她的衣帽间里，各种品牌的衣服都有，却唯独没有她自己的同名品牌。
顾梨最后挑了一件松石绿的大方领针织短袖，露出精致的锁骨，质感软糯又显白，再搭配一条淡黄色的半身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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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梨见到了陆裴衍，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是那套她亲手为他量身剪裁的深蓝色西装，袖扣也是她之前送的那对黑曜石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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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便遇到一片漂亮的湖。微风轻拂，湖面被吹皱，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像无数碎银在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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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像平常一样，牵着手往前走。
陆裴衍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热干燥，顾梨忐忑地等着他的答案，陆裴衍却始终没有提。
走到湖边时，陆裴衍手中的牵引绳突然一松，小萨撒欢似地跑了出去。
“呀，小萨！”
顾梨想追上去，陆裴衍却扣住她的手腕：“不用管它，它对这一片很熟，一会儿会自己回来。”
陆裴衍拉着她到湖边的休息椅坐下。
这时才刚进入初夏，微风不燥，湖水柔软。
望着水波粼粼的湖面，两人一时都静默无言。
顾梨心跳渐快，终于按捺不住，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你说今天会给我答案。”
终究是要面对的，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
陆裴衍转眸看她，唇角含笑，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眼神专注而深情。
顾梨的心怦怦地跳，因为紧张而眸光微颤，脊背僵直。
这时，她的余光却瞥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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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萨衔着一枝修剪好的玫瑰花，一路跑到陆裴衍的面前，邀功似地摇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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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梨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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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以为他犹豫，以为他可能不想这么早结婚，以为他不愿意娶她，其实，他是在憋着给她准备求婚惊喜。
陆裴衍打开一个戒指盒，托举到顾梨的眼前：“梨梨，嫁给我。”
顾梨激动得眼角含泪，当眸光落在戒指盒上时，却倏地愣住。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用力眨眼，将眼泪眨回去，看清戒指盒里的确是空空如也，没有求婚戒指。
顾梨心里“咯噔”一下：“戒指……弄丢了？”
“没丢。”陆裴衍神色镇定，“戒指在你身上。”
顾梨错愕：“在我身上？”
她立刻检查自己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然而并没有戒指。
“嗯，在你身上。”陆裴衍起身，指尖攥起那枚垂落在她锁骨之间的“萤火”吊坠。
顾梨疑惑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最后竟从坠环中取出了一枚钻戒。
顾梨震惊，她原本只觉得这枚吊坠挺沉的，没想到里面竟然另有乾坤，是镂空的，能藏下一枚钻戒！
戒圈的部分和环形的吊坠完全契合，而钻石的部分，则是藏在了被设计成萤火虫形状的心脏里。
陆裴衍捏着钻戒，深深地看着顾梨：“梨梨，在我将这条吊坠项链送给你那一天，我就不止是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还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他再次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用最虔诚的姿态问：“梨梨，嫁给我，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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