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逆之城（八）
人类，在惊恐的后退。
突然出现的敌人是超乎想象的强大。他们身穿无比坚固的甲胄，抡着一击必杀的武器，踏着鲜血和尸骸从赤红的光芒中穿行。最强大的战士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
魔法被压制，灵能被掠夺，武装被粉碎。
“作弊！这是作弊！”卡托斯挥着血肉模糊的右手——钢铁的左臂已经成为破碎的垃圾——被强行拖着离开前线。伟大的黎曼鲁斯在第一线坚持了半分钟，然后被十几个狂暴的混沌武士砍成碎片。
老将军愤怒的吼叫激励着麾下的战士，但这只不过是徒增伤亡。
“血祭血神”的欢呼让人脸色发白，颅骨也不过是歇斯底里的反抗。政委们连战刀都劈得钝了，脚下的头颅都堆到了膝盖，还是无法挽回微薄的士气。和那些黑色的重骑兵团直接对抗的战士们大都进入死战不退的绝望中，很快就被后面压上的浪潮吞没。
敌人每一个都超乎想象的强大，即使偶尔被击落下他们恐怖的坐骑——比寻常钢牛更加壮实一倍的怪物——也能毫无停滞地继续灭杀人类。麦瑞克觉得和它们战斗就是在萨拉戈萨被弗瑞德痛揍的翻版，只不过数量上对手翻了好几倍。
而另一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娜柏丽安笼罩整个西线战场的金手指在敌人的蛮力前毫无作为。九成九的战士无法对这些黑甲的巨人造成伤害，可堪一用的高手在敌人娴熟的配合和夸张的力量前饮恨。
娜柏丽安自己率领着骑兵一次次牵制敌人的攻势，收效甚微。她此时深感自己的无力，在面对集群的高手时毫无作为。胜利之剑在她手中就是一根烧火棍，一次次劈砍一次次穿刺都无法切实杀死任何敌人。
“我们又见面了，奥利弗！”可耻的背叛者，混沌的爪牙加尼隆压着白骨长枪，风暴般的打击把奥莉薇尔逼得节节后退。
他比之前更强大了，腐蚀性的灵光压得奥莉薇尔透不过起来，奥托克莱尔也在连续的格挡下变得迟钝。
最糟糕的情况不止于此。
大地散发着血色的气味，死亡的意志令人胆寒。人类的将军们能清晰的看到恶魔簇拥下“生长”出地面的庞大金字塔形建筑。
以百万计算的亡者是它的原料，冰冷凄凉的灵魂火焰在顶端熊熊燃烧，无数面目扭曲的人脸在这些赤红的金字塔壁上浮动。
以颅骨奠基，以筋肉加固，以鲜血涂抹。足有二十米高的邪恶祭坛有三座之多！
恶魔的力量在这些祭坛出现后进一步增加，人类的反抗在利爪和邪术面前微不足道。当三道赤红的血光冲向天空，在潘普洛纳要塞正上方拉出红色的帷幕时，剩下的人类只能徒劳而丧气的看着末日来临。
天空，崩塌了。
巨大的，比传说中通天塔更加雄伟的建筑在破碎的天空中显现出来，伟大的光之龙攀爬在上面，无动于衷地俯视着混乱的世界。倒立的天空之城让人仰望，手中的利器在那样的伟岸面前卑微的放下头颅。
一声只有杀戮和毁灭的大喝震撼着幸存者们的心灵：
“潘普洛纳啊——我又回来了！”
———————————————————————————————————————
飞溅开来的无数碎片，被奇妙的力量固定在空中，圣光的力量不敌无边的黑暗。它们以微弱的光华围绕着那个黑色人形旋转。
弗瑞德看着这个河系摧毁了束缚的圣锁链，时不时出现的黑色闪电鞭笞着脆弱的魔法阵。
哀恸的灵魂在哭号，圣光比烛火更脆弱，在邪恶的大笑声中逐渐熄灭。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的女士！”
混合着阴暗和狂躁的声音从铁.处.女棺材中传出来，和之前顶着安卓丝蒂面容的恶魔一模一样，嘲讽着开裂的石柱，破碎的沙漏。怪物拍打着坚不可摧的棺材，要从钢铁的束缚中挣脱。
“开启它，打碎它，我将和您一起见证世界的重生！”
一切已经无可阻止了吗？远古的大恶魔被释放，一切的努力化为灰烬，人类将在邪神的爪牙下卑微的颤抖，奉上枯萎的灵魂。
“不，阿里班……”轻叹的女声，让人窒息，“吾主赐予你新的、伟大的荣耀。”杂驳的恶魔之音狂热的震动：“谨遵至高无上的意志！”
毁灭性的黑色对着天使联盟留下的窟窿，一点一点刺下去。
“不——不——我的女士？”恶魔惊怒的吼叫，渐渐变成软弱的求饶，“女士？安卓丝蒂？”
它又色厉内荏的恐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我是吾主钦点的，颅骨王座下最强者，你居然敢违背吾主的命令！？”
“我遵从伟大的恐虐的意志，遵从它的恩典，”安卓丝蒂冷漠的表示，阴冷灰败的雾气从黑色的甲胄下渗出来，混合进渐渐深入的奇异武器中，“他指引我：复仇的时候到了。”
在恶魔凄厉的惨叫中，黑色贯穿了整个棺材。表面的人形也像是融化一样逐渐褪去，伴随着大恶魔绝望的吼叫，急速脆裂的金属在空中解体，一个焦黑丑陋的，带着密密麻麻孔洞的人体露了出来。
绿发的女巫扶着重伤中的玛丽安娜，在闪光和能量风暴中静静的站立着。她眼神迷离的观摩了圣骑士被贯穿到棺材破碎的整个过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安卓丝蒂，你早就知道了？”
“纯粹至极的邪恶，纯粹至极的善良，集合众神力量的容器，加上从黑暗中救赎的，能支配这些力量的灵魂？哼——”安卓丝蒂背对着众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焦尸的面庞，一路缓缓下移，直到小腹。
“不错的计划呢，伊莎贝拉；足以弑杀任何神祇的武器，差点就诞生了。”她缓缓转过头来，一团漆黑模糊的头盔中只有双眼部位的幽光，“你和泰瑞尔管那个叫什么，‘阿卡夏之剑’？”
魔女的笑容依旧，她抚着玛丽安娜缓缓后退，贴着一根半塌的石柱。她的眼光从没有离开安卓丝蒂和她的武器，闪亮的眸子在焦尸上打转。
“可惜，失败了呢，你出乎意料的堕落让我们在最后一刻不得不放弃，并将你封印起来。不过，看来那个封印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可笑的计划，可笑的抉择，吾主早已洞察一切。泰瑞尔是个可耻的懦夫！而你，不老不死的魔女，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老鼠。你想利用枯潮的力量，这座空中要塞下的死难者的灵魂来完成这件东西？”她的声音愈发空灵，连狂风都被压制，“你的妄为给你带来毁灭，阿里班、天使联盟、还有被祝福的肉体……在它完成后，你将光荣的成为第一个牺牲品，这是我的仁慈——”
被贯穿的尸体高高举起，回旋的天使联盟碎片被驱使着向中央压缩；天使联盟破碎的意志让它们进行最后的抵抗，缓慢的漩涡让安卓丝蒂愤怒的呵斥：
“圣光！服从你们的主人，屈从于我的意志！”
一片片碎片迅速染上浑浊的黑红，在安卓丝蒂的力量下，连刚刚吞噬幽兰戴尔的力量残片的战锤都微微颤鸣，坚固的金属构造出现一条条裂纹。罗兰妮雅痛苦的哀嚎，抵抗着来自碎片上混沌的本质。
一双坚硬有力的手抓住了满是裂痕的萨弗拉斯，纯净的圣光灌入其中，安抚天使的灵魂，消磨着混沌的力量。
微小的不和谐没有引起安卓丝蒂的注意，她的灵魂欢快的迎接前所未有的新生。每一刻都有更黑暗的雾气卷入那混沌的漩涡之中，甲胄渐渐失去了支撑，一片片崩落在地上，里面居然空无一物！
“无限的容器，承载纯粹的善，纯粹的恶，纯粹的秩序、纯粹的混沌！”几乎成为圆球的晦暗中隐约有个人形，安卓丝蒂的诵读让整个空间都惊恐。
她一手插入小腹，在涔人的肌肉撕裂声中取出巴掌大的一点肉块，疯狂的吟唱在黑球周围产生了极为超现实的时空歪曲。碎片在凋零，破碎的物体突兀的恢复完整，不时释放出的诡异能量抹消碰触的一切。
“在此，献上最纯净的灵魂——”
魔女的眼眶暮然放大，之后有些失望的拍了拍玛丽安娜的背脊：“从深渊中爬回来的复仇者么……走吧，玛丽安娜，”她看了眼倒在不远处，苟延残喘状的圣骑士，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异。
公爵夫人的伤势在几次范围压制下愈加严重，但眼中的光芒没有分毫减弱。她紧紧握住阿戴隆特的剑柄，盯着半空中黑色的茧子。
“就这样放弃？那就是你说过的东西，查尔斯的梦想……”
的嘴唇一动，奇妙的魔咒让玛丽安娜混混欲睡。
魔女搂着女战士的身躯，浅笑着后退到殿堂边缘贴着外边赤红的能量风暴：“完整的‘阿卡夏之剑’？祝您旗开得胜，战无不胜的圣女阁下。”
———————————————————————————————————————
目视着缓缓破开的黑之卵，弗瑞德灰败的眼珠中有了一丝神采。苍白而干枯的头发一点点“燃烧”，满是褶皱的脸颊也活动开来。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在渗透着圣光，这个干瘪而苍老的躯体中没有血液的存在，流淌着的只有过分的光明。
他知道，这次死定了。
“芙蕾的恩赐”再生出的脏器修补了安卓丝蒂穿透的胸膛，但无助于生命的流逝。当所有的圣光散尽，弗瑞德就不得不和战友们短暂的分别。即使对罗兰妮雅，还有倒贴的伪娘和强的过分的徒弟来说，也就是一天多一点的告别。
萨弗拉斯的火焰完全消失，只有一层纯粹的能量包裹着依旧狰狞的战锤，一个精雕细琢、全副武装的天使烙印在锤头。玻璃瓶中的液体洒在上面，更加上了一团苍翠。
老迈的骑士从地上爬起来，两对羽翼在背后缓缓展开，低沉沙哑的声音居然一时压过了黑之卵的开裂声：“我去去就来。”
天使雕像睁开双目，夺目的光芒照印着刚刚露出脸颊，优雅甩动秀美红发的女人；后者被突如其来的圣光激得眯了下眼睛。
“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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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敌人是超乎想象的强大。他们身穿无比坚固的甲胄，抡着一击必杀的武器，踏着鲜血和尸骸从赤红的光芒中穿行。最强大的战士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
魔法被压制，灵能被掠夺，武装被粉碎。
“作弊！这是作弊！”卡托斯挥着血肉模糊的右手——钢铁的左臂已经成为破碎的垃圾——被强行拖着离开前线。伟大的黎曼鲁斯在第一线坚持了半分钟，然后被十几个狂暴的混沌武士砍成碎片。
老将军愤怒的吼叫激励着麾下的战士，但这只不过是徒增伤亡。
“血祭血神”的欢呼让人脸色发白，颅骨也不过是歇斯底里的反抗。政委们连战刀都劈得钝了，脚下的头颅都堆到了膝盖，还是无法挽回微薄的士气。和那些黑色的重骑兵团直接对抗的战士们大都进入死战不退的绝望中，很快就被后面压上的浪潮吞没。
敌人每一个都超乎想象的强大，即使偶尔被击落下他们恐怖的坐骑——比寻常钢牛更加壮实一倍的怪物——也能毫无停滞地继续灭杀人类。麦瑞克觉得和它们战斗就是在萨拉戈萨被弗瑞德痛揍的翻版，只不过数量上对手翻了好几倍。
而另一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娜柏丽安笼罩整个西线战场的金手指在敌人的蛮力前毫无作为。九成九的战士无法对这些黑甲的巨人造成伤害，可堪一用的高手在敌人娴熟的配合和夸张的力量前饮恨。
娜柏丽安自己率领着骑兵一次次牵制敌人的攻势，收效甚微。她此时深感自己的无力，在面对集群的高手时毫无作为。胜利之剑在她手中就是一根烧火棍，一次次劈砍一次次穿刺都无法切实杀死任何敌人。
“我们又见面了，奥利弗！”可耻的背叛者，混沌的爪牙加尼隆压着白骨长枪，风暴般的打击把奥莉薇尔逼得节节后退。
他比之前更强大了，腐蚀性的灵光压得奥莉薇尔透不过起来，奥托克莱尔也在连续的格挡下变得迟钝。
最糟糕的情况不止于此。
大地散发着血色的气味，死亡的意志令人胆寒。人类的将军们能清晰的看到恶魔簇拥下“生长”出地面的庞大金字塔形建筑。
以百万计算的亡者是它的原料，冰冷凄凉的灵魂火焰在顶端熊熊燃烧，无数面目扭曲的人脸在这些赤红的金字塔壁上浮动。
以颅骨奠基，以筋肉加固，以鲜血涂抹。足有二十米高的邪恶祭坛有三座之多！
恶魔的力量在这些祭坛出现后进一步增加，人类的反抗在利爪和邪术面前微不足道。当三道赤红的血光冲向天空，在潘普洛纳要塞正上方拉出红色的帷幕时，剩下的人类只能徒劳而丧气的看着末日来临。
天空，崩塌了。
巨大的，比传说中通天塔更加雄伟的建筑在破碎的天空中显现出来，伟大的光之龙攀爬在上面，无动于衷地俯视着混乱的世界。倒立的天空之城让人仰望，手中的利器在那样的伟岸面前卑微的放下头颅。
一声只有杀戮和毁灭的大喝震撼着幸存者们的心灵：
“潘普洛纳啊——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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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开来的无数碎片，被奇妙的力量固定在空中，圣光的力量不敌无边的黑暗。它们以微弱的光华围绕着那个黑色人形旋转。
弗瑞德看着这个河系摧毁了束缚的圣锁链，时不时出现的黑色闪电鞭笞着脆弱的魔法阵。
哀恸的灵魂在哭号，圣光比烛火更脆弱，在邪恶的大笑声中逐渐熄灭。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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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经无可阻止了吗？远古的大恶魔被释放，一切的努力化为灰烬，人类将在邪神的爪牙下卑微的颤抖，奉上枯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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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的女士？”恶魔惊怒的吼叫，渐渐变成软弱的求饶，“女士？安卓丝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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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遵从伟大的恐虐的意志，遵从它的恩典，”安卓丝蒂冷漠的表示，阴冷灰败的雾气从黑色的甲胄下渗出来，混合进渐渐深入的奇异武器中，“他指引我：复仇的时候到了。”
在恶魔凄厉的惨叫中，黑色贯穿了整个棺材。表面的人形也像是融化一样逐渐褪去，伴随着大恶魔绝望的吼叫，急速脆裂的金属在空中解体，一个焦黑丑陋的，带着密密麻麻孔洞的人体露了出来。
绿发的女巫扶着重伤中的玛丽安娜，在闪光和能量风暴中静静的站立着。她眼神迷离的观摩了圣骑士被贯穿到棺材破碎的整个过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安卓丝蒂，你早就知道了？”
“纯粹至极的邪恶，纯粹至极的善良，集合众神力量的容器，加上从黑暗中救赎的，能支配这些力量的灵魂？哼——”安卓丝蒂背对着众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焦尸的面庞，一路缓缓下移，直到小腹。
“不错的计划呢，伊莎贝拉；足以弑杀任何神祇的武器，差点就诞生了。”她缓缓转过头来，一团漆黑模糊的头盔中只有双眼部位的幽光，“你和泰瑞尔管那个叫什么，‘阿卡夏之剑’？”
魔女的笑容依旧，她抚着玛丽安娜缓缓后退，贴着一根半塌的石柱。她的眼光从没有离开安卓丝蒂和她的武器，闪亮的眸子在焦尸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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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计划，可笑的抉择，吾主早已洞察一切。泰瑞尔是个可耻的懦夫！而你，不老不死的魔女，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老鼠。你想利用枯潮的力量，这座空中要塞下的死难者的灵魂来完成这件东西？”她的声音愈发空灵，连狂风都被压制，“你的妄为给你带来毁灭，阿里班、天使联盟、还有被祝福的肉体……在它完成后，你将光荣的成为第一个牺牲品，这是我的仁慈——”
被贯穿的尸体高高举起，回旋的天使联盟碎片被驱使着向中央压缩；天使联盟破碎的意志让它们进行最后的抵抗，缓慢的漩涡让安卓丝蒂愤怒的呵斥：
“圣光！服从你们的主人，屈从于我的意志！”
一片片碎片迅速染上浑浊的黑红，在安卓丝蒂的力量下，连刚刚吞噬幽兰戴尔的力量残片的战锤都微微颤鸣，坚固的金属构造出现一条条裂纹。罗兰妮雅痛苦的哀嚎，抵抗着来自碎片上混沌的本质。
一双坚硬有力的手抓住了满是裂痕的萨弗拉斯，纯净的圣光灌入其中，安抚天使的灵魂，消磨着混沌的力量。
微小的不和谐没有引起安卓丝蒂的注意，她的灵魂欢快的迎接前所未有的新生。每一刻都有更黑暗的雾气卷入那混沌的漩涡之中，甲胄渐渐失去了支撑，一片片崩落在地上，里面居然空无一物！
“无限的容器，承载纯粹的善，纯粹的恶，纯粹的秩序、纯粹的混沌！”几乎成为圆球的晦暗中隐约有个人形，安卓丝蒂的诵读让整个空间都惊恐。
她一手插入小腹，在涔人的肌肉撕裂声中取出巴掌大的一点肉块，疯狂的吟唱在黑球周围产生了极为超现实的时空歪曲。碎片在凋零，破碎的物体突兀的恢复完整，不时释放出的诡异能量抹消碰触的一切。
“在此，献上最纯净的灵魂——”
魔女的眼眶暮然放大，之后有些失望的拍了拍玛丽安娜的背脊：“从深渊中爬回来的复仇者么……走吧，玛丽安娜，”她看了眼倒在不远处，苟延残喘状的圣骑士，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异。
公爵夫人的伤势在几次范围压制下愈加严重，但眼中的光芒没有分毫减弱。她紧紧握住阿戴隆特的剑柄，盯着半空中黑色的茧子。
“就这样放弃？那就是你说过的东西，查尔斯的梦想……”
的嘴唇一动，奇妙的魔咒让玛丽安娜混混欲睡。
魔女搂着女战士的身躯，浅笑着后退到殿堂边缘贴着外边赤红的能量风暴：“完整的‘阿卡夏之剑’？祝您旗开得胜，战无不胜的圣女阁下。”
———————————————————————————————————————
目视着缓缓破开的黑之卵，弗瑞德灰败的眼珠中有了一丝神采。苍白而干枯的头发一点点“燃烧”，满是褶皱的脸颊也活动开来。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在渗透着圣光，这个干瘪而苍老的躯体中没有血液的存在，流淌着的只有过分的光明。
他知道，这次死定了。
“芙蕾的恩赐”再生出的脏器修补了安卓丝蒂穿透的胸膛，但无助于生命的流逝。当所有的圣光散尽，弗瑞德就不得不和战友们短暂的分别。即使对罗兰妮雅，还有倒贴的伪娘和强的过分的徒弟来说，也就是一天多一点的告别。
萨弗拉斯的火焰完全消失，只有一层纯粹的能量包裹着依旧狰狞的战锤，一个精雕细琢、全副武装的天使烙印在锤头。玻璃瓶中的液体洒在上面，更加上了一团苍翠。
老迈的骑士从地上爬起来，两对羽翼在背后缓缓展开，低沉沙哑的声音居然一时压过了黑之卵的开裂声：“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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