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彭辉谄媚再传信息 张…_痴情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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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彭辉谄媚再传信息 张…

  张珊是从彭辉的嘴里得知轩运十月份的月考情况及其最近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的。

  彭辉选报的是理科,分在普通班。

  一个周六的下午,彭辉到书店想购买一本数学复习资料。到了书店门口时,不料碰见了朱明东。明东选报的是文科,也在普通班。见面以后,他们就亲热地聊了起来。除了一些关于学习紧张、压力山大的话题外,他们也很自然地回忆起了当时在一个宿舍时美好而欢乐的时光。

  彭辉叹了一口气说:“唉,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压力,整天轻松愉快的,多好呀,现在分了文理科,学校抓得很紧,学生压力很大,都在那独木桥上拼命地挤来挤去——不过,我觉得咱们这些普通班的学生就是凑凑热闹,考大学是没有啥希望的。”

  朱明东也叹口气说:“就是压力大,我们学校有好多人几乎是玩命地学,晚上十二点多了,教室宿舍的灯都关了,可还有不少的人在路灯下学。不过下死功夫也是有效果的,我们宿舍有一个同学,一次就买了二十节大号电池,晚上宿舍熄灯了,他就蒙着被子打着手电筒学习。十月份的月考中,他在我们一中的整个文科班中一下子考到了第六名,现在他已经由普通班调到了重点班——嗨,彭辉,你说高轩运,无论是功底还是脑袋瓜儿,那绝对是一流的,在一中他可以说是独占鳌头的。在我们还没有分文理科的时候,记得欧阳老师曾说,如果一中有一个人考上了大学,那这个人就是高轩运。可是,谁也想不到,在十月份的月考中,他的总成绩在文科重点班中排名倒数第三。而排在他后边的两个学生,据说都是县上领导的亲戚,本来是根本进不了重点班的,就是放在普通班也是差等生……”

  “哟,轩运是怎么啦?是病啦,还是——哦,莫不是只顾和张珊谈恋爱荒废了学业。”

  彭辉惊讶地说。

  “谁知道呀!吃饭或者活动时间,我们偶尔见一次面,我看见他总是愁眉苦脸的,似乎有什么心思。他也很少和我们搭话——唉,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彭辉并没有为轩运的学习情况和精神状态感到丝毫的难过或惋惜,相反,他有些窃喜和兴奋。因为轩运的情况又给他提供了和张珊拉呱的机会——一想起能给张珊献献殷勤,能和张珊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

  彭辉回到二中后,在宿舍里精心打扮了一番——他穿上那件自己最喜欢的咖啡色条绒夹克外套,把脚上的白色回力球鞋擦得干干净净,又用塑料小梳子把头发梳得顺溜顺溜的,然后就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文科一班的教室跟前踅来踅去。

  张珊刚从教室走出来,彭辉就像饿狗看到了一块肥肉一样,迫不及待地窜了过去。

  “嗨!张珊!”彭辉喊道。

  “咋了?”张珊瞥了彭辉一眼冷冷地说。

  “我有话给你说,你过来!”彭辉以命令的口吻说着,转身就往教室南边的报刊栏后边走去。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鬼鬼祟祟的跟特务接头似的干啥!”张珊站在原地没有动。

  彭辉扭过头,一脸严肃地说:“关于轩运的消息,你要是不愿意听就算啦!”

  “轩运?咋啦?”张珊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她自言自语着,疾步跟着彭辉向报刊栏后边走去。

  “珊珊,我今天……”

  “我叫张珊,别谄媚,说人话!”张珊打断他的话,厌烦地说。

  “好好好,今天我在书店门口碰见朱明东了,他说轩运……”

  彭辉把从朱明东嘴里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张珊。

  张珊感到疑惑,感到惊诧,更感到揪心。她皱着眉头,盯着彭辉,语气严厉地问道:“彭辉,你没有胡说吧!”

  “没有!没有没有!我要有半句假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彭辉显得很认真很严肃。

  “嗯,我知道了。谢谢!这事再不要对任何人说了!”张珊说完,转身就走。

  “哎,珊珊,我想是不是你的诱惑力太强了,把轩运的魂给勾走了——哦,也有可能是别的女孩把轩运的魂勾走了,比如李秋燕……”

  “呸!呸呸!你他妈的又满嘴喷粪!”张珊回过头,啐了彭辉几口,扭头就走了。

  彭辉尴尬地擦着脸上的唾沫星子,嘟嘟囔囔地说:“哼!真是狗咬吕洞宾……”

  张珊走进教室,沉着脸,皱着眉,胡乱整理着课桌上的书籍文具。坐在她后边的独孤若兰有点疑惑地说:“珊珊,你收拾那些干啥?这不马上要上自习了吗——哦,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有啥事吗?”

  张珊抬起头看着独孤若兰,竟禁不住眼中噙满了泪水。她声音微颤着说:“若兰,你出来一下!”

  很长时间了,她都没有这样郑重地把独孤若兰叫过“若兰”了。她总是把若兰叫“独孤”或者是“布谷”。

  若兰跟着张珊走到了报刊栏的后边。

  “若兰,咱们到一中去一趟吧!”张珊有点哽咽地对若兰说。

  “咋啦?你这是咋啦?到一中去干啥?”若兰不解地问道。

  “听说轩运十月份月考考得很差,这一段时间情绪也很不好,不知道他是咋啦,我很揪心,很着急,我想马上去看看他!”张珊擦着眼泪带着哭腔说。

  “哦,高轩运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吗?离高考剩下几个月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哎……明天吧,明天咱们去看看,现在天快黑了,马上也要上晚自习了,咱们一起出去怎么给老师请假?”

  “哎呀,不行,我要马上就去嘛!”张珊有点撒娇似地说。

  “高轩运他一个大男人,能有多大的事,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哎哟,你们怎么在这里议论轩运呀?”

  张珊和若兰不约而同地回头一看,原来是马立春从她们后边走了过来。

  马立春也在文科一班。

  “哎呀,立春呀,你怎么蹑手蹑脚的,跟鬼一样,吓我一跳。”若兰在马立春的背上捶了一下,嗔怪地说。

  “呵呵呵,因为你们鬼鬼祟祟地谈论男孩子呀,心虚者易受惊嘛——哎,张珊”马立春又扭过头看着张珊说,“轩运病了,我下午到他家里时,他正在熬中药。我问他咋了,他只说病了,也没说啥病。看起来他蔫头耷脑的,好像有时候还有点……有点……有点呆头呆脑的……”

  “他在家里?煎中药?你没问他咋啦?”张珊急切地问道。

  “我问了,他不说,我再问,他就不耐烦地说,哎呀,别问了,你又不是医生,给你说顶个屁用——哎,他就是一头犟驴,我们从小玩大的,我知道……”

  “哎呀,别说啦!别说啦!从哪里滚来的就滚哪里去——哼,就不看个眼色。”若兰推了一把立春责备道。

  在还没有分文理科之前,若兰和立春就是同桌同学,现在分文理科了,他们都很光荣而自豪地分到了文一班,虽然不是同桌了,但都在第五排,他们中间只是隔了一条狭窄的过道而已。他们两个不仅能合得来,而且还有点彼此欣赏,互相喜欢对方的意思。所以,他们隔着狭窄的过道,说一些煽情的悄悄话,或者抛个内涵丰富的媚眼也是常有的事。

  立春看了一眼张珊,发现她面孔扭曲,满眼泪水。

  “哎哟,妈呀!怎么把张珊给弄哭啦!”他说着就溜之大吉了。

  若兰又是劝导,又是哄逗,又是承诺明天早上一定陪她到轩运家里去,张珊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下来。可是,回到教室后,她一点儿也学不进去。她趴在桌子上,心像被猫抓似的。她光往坏处想。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着,打湿了两个衣袖的前端。

  回到宿舍,她辗转反侧,整夜未眠。她感到时间是如此的缓慢,夜晚是如此的漫长。她担忧、她心疼、她焦虑、她揪心。她觉得从夜晚到黎明,似乎需要几千几万个小时。

  好不容易熬到了起床的铃声响起,张珊计划上完早操就和若兰一起去双叟村。可没想到刚下了早操班主任就要求同学们都立即进教室,他要给同学们报告一个大好消息。

  班主任姓姚,兼任地理课老师。他戴着鸭舌帽,满脸笑容地走进教室说:“同学们,你们是幸运的,教育局对咱们二中,特别是二中的重点班非常重视,决定文一文二班的语文课由全省学科带头人、地区名师、全县最顶尖的语文教学能手李亦达老师担任。一会上课时李老师要和同学们见面,希望同学们能礼貌而热情地欢迎李老师……”

  这个李亦达老师在全县乃至全地区是很有一些名气的,文革前,他和一中的欧阳老师并称为全县高中语文教学的两面旗帜,两根支柱。后来,他因为随便说了一句话,有人就举报了他,他就被打成了反革命、走资派。为了防止他向学生灌输反动思想,毒害青少年,教育局决定撤销他的教师资格,让他去烧锅炉。烧了一年多锅炉,又有人说怕他烧锅炉时给水里下毒,于是就又让他到学校的农场喂猪。直到1973年,教育局才决定让他重新走上讲台。但不在县立高中,而是在一所很僻远的社办高中任教。这一次把他调回二中,足见教育局对人才的重视,对高考的重视。

  对于班主任的话,张珊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一心想着轩运。班主任刚刚说完话走出教室,她就拉着若兰要给班主任请假。

  若兰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说:“这时候请假恐怕不太好吧!再说大名鼎鼎的老师第一次和咱们见面,我还想一睹他的风采呢——珊珊,看你的心上人也不在乎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时间,等吃过午饭后咱们再去行吗?这次定死了,风雨无阻!”

  张珊在若兰胳膊上捶了一下,拉着脸说:“再变卦看我不打死你!”

  怕鬼偏有鬼。世事瞬息万变,难以预料。若兰没有想到,她说的“风雨无阻”四个字却打了她的嘴巴,惹来了张珊对她的一通臭骂。

  快吃午饭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正吃午饭的时候,就哗哗哗地下了起来。初冬的雨虽然不像夏天的雨那样瓢泼似的,但也足以阻止她们出行了。因为双叟村不仅距离县城有十多里路,而且全是土路,还要爬几个大坡,冒着雨,踩着泥泞,走这么远的路(根本不能骑自行车),对于两个弱女子来说的确是很不容易的。但张珊还是坚持着要去。

  若兰有些不高兴地说:“哎呀,一个大男人,生了一点小病,什么大不了的事嘛!非要冒着雨走着去,那么远的山村土路,容易吗?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刚才你还说风雨无阻,现在话还没落地,还热乎着呢,怎么就又变卦了,你说话是放屁呀!”张珊气呼呼地数落着若云。

  “唉……噢……老天这不纯粹捉弄人吗?我刚刚说了‘风雨无阻’,现在果真就下起了雨,这不是故意让我尴尬,让我自食其言自打嘴巴吗?我他妈的怎么就糊里糊涂用了‘风雨无阻’这个倒霉的词语呢!好好好,就算我放屁啦,我放了一个响亮的臭气熏天的屁还不行吗?”若兰一副可怜而尴尬的样子。

  “好啦,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无话可说了,我一个人去好了——哼,还什么铁杆盟友,刎颈之交,还什么两肋插刀,汤火不避,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鬼话!哎……世界上哪有什么真心朋友呀!我真幼稚!”张珊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就汹涌而出了。

  “哎呀,妈呀,珊珊,你怎么就哭了呢?怎么能怀疑咱们之间的情谊呀!这不是戳我心挖我肺吗?好!你如果坚持要去的话,我一定陪你一起去!咱现在就可以马上出发。没有雨鞋?不要紧,布鞋就行,如果布鞋粘泥太多,影响走路,就把它脱了,扔了,咱们挽着裤腿赤着脚走;没有雨伞?无所谓,不就是初冬季节的一点雨吗?又不是核桃大的冰雹,还能砸死人?淋湿了衣服?没事的,也只是有点冷而已,又冻不死人的,但我们的情谊如果破裂了,那我的心就破裂了,那可真会要我的命……”

  若兰说着,就含着眼泪紧紧地搂住了张珊。

  张珊攥着拳头在若兰的胸脯上捶着说:“布谷,你坏,你真坏,你气死我了!”

  若兰说:“你打吧,怒气消完了,咱们就出发。”

  张珊擦了一下眼泪,仰起头看看雨雾茫茫的天空说:“咱们没雨鞋也没雨伞,还是等雨停了,路稍微干一点再走吧!”

  若兰看着张珊说:“好,我唯命是从,你说啥时候走,咱就啥时候走,只要你嘴巴一动,我就立即行动!”

  张珊又捶了一下若兰,娇嗔地说:“又贫嘴!又贫嘴——走吧,咱们先到宿舍去吧,外边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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