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清冷 道长
拥有身体,对于现在的姜朝笙来说，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在有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为她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比如现在——
“等一下，嘶——疼疼疼！林赋寒,你稍微轻一点！”
头发打结处被梳子蛮力的往下梳,拉扯着头皮,因为疼痛，姜朝笙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花,赶忙伸手从林赋寒手中解救自己的头发。
几根长发飘落到地上,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狠狠地瞪向铜镜中林赋寒的倒影。
始作俑者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以为这个地方只要直接梳下去就好了,谁知道你这么弱……”
他说着说着，又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什么理由，终于有了面对姜朝笙的勇气。对着她反驳道：“再说了,有哪个姑娘家像你一样，连头发都不会扎的啊？”
姜朝笙扁扁嘴，理亏地低下头嘟囔。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之前我又不用自己扎头发。”
她沮丧极了。
被林赋寒这样说，显得她好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小点心。
这让她很受挫。
姜朝笙也不想的。
只是她穿越之前当了几百年的孤魂野鬼，属于人类的记忆和常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就跟初生的婴儿差不多。而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大小姐,但是一切生活起居都由翠云打理，根本不需要她来操心。
也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她闷着头坐在铜镜前，接过林赋寒手里的梳子，侧着头，把后面那缕头发拿到胸前,很不方便地一点一点梳开。她的头发太长太密，又因为刚刚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可以蔽体的东西时被她揉得很乱，所以很多地方都打起了死结，很难梳顺。
离别往往发生得悄无声息，平时很难被人察觉，只有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回忆才会突然闪现。
好想翠云，想她柔软的手，带着香气的怀抱，会温声细语地对她说话，谈笑风生间就能编好很多复杂的发型。
明明年纪比她还小，相处起来反而是翠云更像姐姐一些。
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如眼前打结的头发，怎么都解不开，反而越来越乱，姜朝笙的牙尖磨着口腔内的软肉，默不动声地和自己较着劲，就在她被这团死结折磨得心浮气躁，想直接那剪刀剪掉时，站在一旁的林赋寒叹息一声，连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了梳子。
“刚刚还大呼小叫一个劲喊痛，怎么现在又不痛了？”
语气凶巴巴的，听着好像在冷嘲热讽，但是下手的动作却很轻很轻，捧着她那把黑亮的长发，像捧着一片雪、一朵云。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都有些口不对心的坏毛病，关心不想说，在意不想说，冷战了哪怕内心都开始翻江倒海了面上还要装出四平八稳的模样，就如同率先表露出一点喜欢就是输家一样。所以要想尽办法表现得漫不经心，甚至有时候情绪上头嘴硬说出的反话真的会很伤人。
但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别别扭扭，用自己的方式去道歉。
他应该是感觉到姜朝笙的失落了，这回替她梳头发时，安静了好多，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往下顺，遇到打结特别狠的，就用手慢慢地解，期间，还状似不经意地把桌上摆着的那一叠莲花酥往姜朝笙面前推了推。
姜朝笙挑挑眉，借着镜子朝他看，正巧对上了林赋寒偷偷瞟过来的目光，视线在铜镜里相撞，这让他们俩看起来都有点儿傻，姜朝笙抿抿唇，没忍住，“扑哧”一下笑起来，而镜子里那个笨手笨脚为她解头发的少年，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两人间原本凝滞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姜朝笙咬了一口莲花酥，眯起眼，接受了他递来的和好信号。
两人是下午准备出门的，但等林赋寒手忙脚乱地为她扎好头发时，已经日薄西山了。
他不会编那些女子的发髻，只好给姜朝笙按照他平时的方法束起头发，好在她此时穿的也是林赋寒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个样貌过于精致女气的小公子，并不是特别奇怪。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街，准备去买一些姜朝笙能用得上的东西。
而这时候，拥有身体的另一个弊端就显现了。
因为容器自动会变换成她灵魂如今的模样，所以这具身体还是她及笄之年的模样，甚至因为林赋寒做得太成功，所以各个方面都很还原。这也导致，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姜朝笙，身体也跟着年龄一起，缩水了一截。
但林赋寒，从小到大，身材都非常优越。
于是姜朝笙又一次体会到和一个个高腿长的人一起走路的痛苦，一步顶她两三步，偶尔还会有行人来挡路，没有实体的时候，她的速度不受限制，想飘多快飘多快，还可以随意从别人的身体中穿过。
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避让行人，还得注意这前面只给她留一个后脑勺的某人，一小段路把她累的气喘吁吁，根本不想讲话。
在又一次因来往的人群停下脚步，姜朝笙憋不住了，她无奈地冲林赋寒的背影喊道：“你慢一点，我跟不上你。”
林赋寒愣了两秒。他之前习惯了姜朝笙总能跟上他，以至于如今看着姜朝笙双颊攀上的薄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现在是有实体的人了。
林赋寒走了过去，他这才全面地认识了这具由他制作的身体。
是在同龄人中也属于平均线以下的身高。
他看着那个他亲手扎成的、并不是那么成功的头发，思绪发散了一瞬。
对于林赋寒来说，姜朝笙真的好小一只，娇娇弱弱的，感觉好像手一带就能一整个抱在怀里。放在人群中，是属于如果走丢了绝对不好看到的类型。
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又觉得不自在起来。这种莫名的情绪致使他暂时忘记了固守的界限，忘记了前几个小时还在对姜朝笙强调的男女之别，一句话脱口而出。
“把手给我。”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认识姜朝笙以后，一些原则和底线就一退再退，而他本人也十分习惯这种退让，并且接受良好了。
林赋寒说话时的表情太认真，像是要做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一般，姜朝笙下意识就遵从了他的指令，乖乖把手放入他掌心。
然后五指收拢，她的手就被完全包在对方的手中。
林赋寒有些害羞，但是自尊心让他不想表现出来。
于是他维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平静地转过身，留给姜朝笙一个背影。
一边向前走，一边淡淡地对她说：“牵着就能跟得上，也不会走丢了。”
姜朝笙没回答。
她正盯着林赋寒的耳朵看。
那两只耳朵已经红透了，连耳垂都好像泛着热气，对比侧脸的肤色，看起来分外显眼。
……什么啊，这个人，不会以为转过去她就不能发现他在害羞了吧？
好笨哦。
直到到达布庄，开始挑衣服时，林赋寒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姜朝笙拿了几套衣服给他看，对方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一句“都可以”。
姜朝笙无奈，以为他是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就向掌柜借了个板凳，让他坐着等，然后自己背过身挑衣服。
但其实，林赋寒走这一路，脑子里想的都是——姑娘家的手都是这样的吗？小小的，柔软的，娇嫩的，没有一点茧子，合上五指就能整个包裹住。
他握着这只手时，心跳得很快，就像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样剧烈，到了现在，整个人还是飘飘忽忽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他放任着自己的思绪蔓延，目光无意识地在四周巡睃，余光不经意扫过的一角，对面店门外坐着的两个小姑娘拉回了他的注意。
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姑娘背对着身后的人坐着，而身后的人就站着，手指灵巧地在她发间穿行，不一会，就绑出两个对称的发髻，垂挂在两侧。
林赋寒不自觉手就跟着在袖中比划，等到少女最后一步绑完，他才收回目光。
……好像也不是很难。
他暗暗把这些步骤记在心里，回去的路上，对姜朝笙说道：“明日，我再试试。”
姜朝笙一开始还有点茫然。等到第二天早上，她看着镜中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委婉地对林赋寒说：“我觉得……披着头发挺好的。咱们也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真的没有嫌弃他手艺的意思。
嗯，真的。
但是林赋寒在某些细节上，有一种奇怪的好胜心。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尽善尽美地做好才会罢休。
于是这个天赋极高的少年修士，开始刻苦钻研如何梳出好看的发髻。
天才到哪里都有令人羡慕的学习能力，所以不过七八天，他已经能梳出比较简单的双平髻了。
同时，随着他手艺的提高，他本人也日渐繁忙了起来。
林赋寒本身对物质要求并不高，但是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姜朝笙。
他总是克制不住，想给她买很多东西。
蜜饯、糕点、首饰、簪花……他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女通常都喜欢些什么，但是无论什么东西，他都想让他的小姑娘也拥有。
所以他和姜朝笙约法三章，开始在城中接一些简单的除妖委托，获取钱财。
白日里姜朝笙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她这具身体比较贵重，而灵魂离体时间又久，比较虚弱，林赋寒不让她跟着。所以她通常都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偶尔会在这附近走一走。
这天下午她在家呆的实在无聊，便打算去街道上逛一逛。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前面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弯着腰在训一个小孩。
那个小男孩头低着，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看起来很是可怜。
而在他那宽大的衣摆下面，露出一个赤红的小尾巴尖，正不安地摇晃着。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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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为她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比如现在——
“等一下，嘶——疼疼疼！林赋寒,你稍微轻一点！”
头发打结处被梳子蛮力的往下梳,拉扯着头皮,因为疼痛，姜朝笙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花,赶忙伸手从林赋寒手中解救自己的头发。
几根长发飘落到地上,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狠狠地瞪向铜镜中林赋寒的倒影。
始作俑者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以为这个地方只要直接梳下去就好了,谁知道你这么弱……”
他说着说着，又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什么理由，终于有了面对姜朝笙的勇气。对着她反驳道：“再说了,有哪个姑娘家像你一样，连头发都不会扎的啊？”
姜朝笙扁扁嘴，理亏地低下头嘟囔。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之前我又不用自己扎头发。”
她沮丧极了。
被林赋寒这样说，显得她好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小点心。
这让她很受挫。
姜朝笙也不想的。
只是她穿越之前当了几百年的孤魂野鬼，属于人类的记忆和常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就跟初生的婴儿差不多。而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大小姐,但是一切生活起居都由翠云打理，根本不需要她来操心。
也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她闷着头坐在铜镜前，接过林赋寒手里的梳子，侧着头，把后面那缕头发拿到胸前,很不方便地一点一点梳开。她的头发太长太密，又因为刚刚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可以蔽体的东西时被她揉得很乱，所以很多地方都打起了死结，很难梳顺。
离别往往发生得悄无声息，平时很难被人察觉，只有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回忆才会突然闪现。
好想翠云，想她柔软的手，带着香气的怀抱，会温声细语地对她说话，谈笑风生间就能编好很多复杂的发型。
明明年纪比她还小，相处起来反而是翠云更像姐姐一些。
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如眼前打结的头发，怎么都解不开，反而越来越乱，姜朝笙的牙尖磨着口腔内的软肉，默不动声地和自己较着劲，就在她被这团死结折磨得心浮气躁，想直接那剪刀剪掉时，站在一旁的林赋寒叹息一声，连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了梳子。
“刚刚还大呼小叫一个劲喊痛，怎么现在又不痛了？”
语气凶巴巴的，听着好像在冷嘲热讽，但是下手的动作却很轻很轻，捧着她那把黑亮的长发，像捧着一片雪、一朵云。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都有些口不对心的坏毛病，关心不想说，在意不想说，冷战了哪怕内心都开始翻江倒海了面上还要装出四平八稳的模样，就如同率先表露出一点喜欢就是输家一样。所以要想尽办法表现得漫不经心，甚至有时候情绪上头嘴硬说出的反话真的会很伤人。
但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别别扭扭，用自己的方式去道歉。
他应该是感觉到姜朝笙的失落了，这回替她梳头发时，安静了好多，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往下顺，遇到打结特别狠的，就用手慢慢地解，期间，还状似不经意地把桌上摆着的那一叠莲花酥往姜朝笙面前推了推。
姜朝笙挑挑眉，借着镜子朝他看，正巧对上了林赋寒偷偷瞟过来的目光，视线在铜镜里相撞，这让他们俩看起来都有点儿傻，姜朝笙抿抿唇，没忍住，“扑哧”一下笑起来，而镜子里那个笨手笨脚为她解头发的少年，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两人间原本凝滞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姜朝笙咬了一口莲花酥，眯起眼，接受了他递来的和好信号。
两人是下午准备出门的，但等林赋寒手忙脚乱地为她扎好头发时，已经日薄西山了。
他不会编那些女子的发髻，只好给姜朝笙按照他平时的方法束起头发，好在她此时穿的也是林赋寒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个样貌过于精致女气的小公子，并不是特别奇怪。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街，准备去买一些姜朝笙能用得上的东西。
而这时候，拥有身体的另一个弊端就显现了。
因为容器自动会变换成她灵魂如今的模样，所以这具身体还是她及笄之年的模样，甚至因为林赋寒做得太成功，所以各个方面都很还原。这也导致，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姜朝笙，身体也跟着年龄一起，缩水了一截。
但林赋寒，从小到大，身材都非常优越。
于是姜朝笙又一次体会到和一个个高腿长的人一起走路的痛苦，一步顶她两三步，偶尔还会有行人来挡路，没有实体的时候，她的速度不受限制，想飘多快飘多快，还可以随意从别人的身体中穿过。
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避让行人，还得注意这前面只给她留一个后脑勺的某人，一小段路把她累的气喘吁吁，根本不想讲话。
在又一次因来往的人群停下脚步，姜朝笙憋不住了，她无奈地冲林赋寒的背影喊道：“你慢一点，我跟不上你。”
林赋寒愣了两秒。他之前习惯了姜朝笙总能跟上他，以至于如今看着姜朝笙双颊攀上的薄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现在是有实体的人了。
林赋寒走了过去，他这才全面地认识了这具由他制作的身体。
是在同龄人中也属于平均线以下的身高。
他看着那个他亲手扎成的、并不是那么成功的头发，思绪发散了一瞬。
对于林赋寒来说，姜朝笙真的好小一只，娇娇弱弱的，感觉好像手一带就能一整个抱在怀里。放在人群中，是属于如果走丢了绝对不好看到的类型。
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又觉得不自在起来。这种莫名的情绪致使他暂时忘记了固守的界限，忘记了前几个小时还在对姜朝笙强调的男女之别，一句话脱口而出。
“把手给我。”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认识姜朝笙以后，一些原则和底线就一退再退，而他本人也十分习惯这种退让，并且接受良好了。
林赋寒说话时的表情太认真，像是要做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一般，姜朝笙下意识就遵从了他的指令，乖乖把手放入他掌心。
然后五指收拢，她的手就被完全包在对方的手中。
林赋寒有些害羞，但是自尊心让他不想表现出来。
于是他维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平静地转过身，留给姜朝笙一个背影。
一边向前走，一边淡淡地对她说：“牵着就能跟得上，也不会走丢了。”
姜朝笙没回答。
她正盯着林赋寒的耳朵看。
那两只耳朵已经红透了，连耳垂都好像泛着热气，对比侧脸的肤色，看起来分外显眼。
……什么啊，这个人，不会以为转过去她就不能发现他在害羞了吧？
好笨哦。
直到到达布庄，开始挑衣服时，林赋寒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姜朝笙拿了几套衣服给他看，对方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一句“都可以”。
姜朝笙无奈，以为他是对此并不感兴趣，所以就向掌柜借了个板凳，让他坐着等，然后自己背过身挑衣服。
但其实，林赋寒走这一路，脑子里想的都是——姑娘家的手都是这样的吗？小小的，柔软的，娇嫩的，没有一点茧子，合上五指就能整个包裹住。
他握着这只手时，心跳得很快，就像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样剧烈，到了现在，整个人还是飘飘忽忽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他放任着自己的思绪蔓延，目光无意识地在四周巡睃，余光不经意扫过的一角，对面店门外坐着的两个小姑娘拉回了他的注意。
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姑娘背对着身后的人坐着，而身后的人就站着，手指灵巧地在她发间穿行，不一会，就绑出两个对称的发髻，垂挂在两侧。
林赋寒不自觉手就跟着在袖中比划，等到少女最后一步绑完，他才收回目光。
……好像也不是很难。
他暗暗把这些步骤记在心里，回去的路上，对姜朝笙说道：“明日，我再试试。”
姜朝笙一开始还有点茫然。等到第二天早上，她看着镜中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委婉地对林赋寒说：“我觉得……披着头发挺好的。咱们也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真的没有嫌弃他手艺的意思。
嗯，真的。
但是林赋寒在某些细节上，有一种奇怪的好胜心。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尽善尽美地做好才会罢休。
于是这个天赋极高的少年修士，开始刻苦钻研如何梳出好看的发髻。
天才到哪里都有令人羡慕的学习能力，所以不过七八天，他已经能梳出比较简单的双平髻了。
同时，随着他手艺的提高，他本人也日渐繁忙了起来。
林赋寒本身对物质要求并不高，但是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姜朝笙。
他总是克制不住，想给她买很多东西。
蜜饯、糕点、首饰、簪花……他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女通常都喜欢些什么，但是无论什么东西，他都想让他的小姑娘也拥有。
所以他和姜朝笙约法三章，开始在城中接一些简单的除妖委托，获取钱财。
白日里姜朝笙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她这具身体比较贵重，而灵魂离体时间又久，比较虚弱，林赋寒不让她跟着。所以她通常都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偶尔会在这附近走一走。
这天下午她在家呆的实在无聊，便打算去街道上逛一逛。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前面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弯着腰在训一个小孩。
那个小男孩头低着，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看起来很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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