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堕天神明_气运之子的白月光竟是我[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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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堕天神明

  给昨天刚买的花浇好水后,浮曦望着一旁的魔兽,眉头轻皱。

  其实距离他们将这个小家伙接回家,不过才一个星期多一点。可才短短的几天,它就变得越来越虚弱了。

  笼子里的魔兽恹恹地缩成一团,今早倒进碗中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减少,连原本雪白蓬松的毛都变得有些暗淡了。

  其实浮曦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尽管更多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它,可对他而言,这件事只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就是换成一朵花、一根草,只要姜朝笙喜欢,他依旧会这样上心。

  可是姜朝笙在意。

  浮曦现在已经隐隐明白,那时她和自己说的“不可替代”是什么意思。姜朝笙会亲手把这个小家伙的笼子改造成柔软舒适的窝,还会专门做适合它吃的食物,甚至会花时间陪它重复一些无聊的小游戏。

  她倾注了很多心血,所以浮曦不想让这些时间白白浪费。

  要在她发现之前解决。

  他的心底瞬间就有了决定,一缕金色的神力顺着指尖缓缓流入魔兽的身体,在躯体和灵魂间游走一圈。

  毕竟是掌管死亡和裁决的神明,浮曦的力量其实更偏向于攻击而非治疗,但检查这个小东西的异常状态,还是绰绰有余。

  而神力传来的信息却让浮曦气息一滞,眸光忽地暗了下来。

  明明是身体年龄未满两岁的魔兽,内部各个器官却已经呈现衰败之势,那团透明的灵魂上缠着一层紫黑色的火焰,火舌缭绕,不断吞噬着它灵魂的生气。

  那是巫妖一族特有的黑魔法,也是让它虚弱至此的元凶。

  巫妖。

  他注视着笼中毫无精神的宠物魔兽,眼底一片冰凉,像一泓冻冷的湖。

  摊子老板那日的一切行为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姜朝笙在身边时,浮曦的全部心神只会放在对方身上,对于没可能构成危险的人或物通常不会被分得一点注意的。

  而现在想来,从他那相较常人而言更为木讷的目光和稍显迟缓的动作来看,显然是被巫妖做成了任其操控的傀儡。

  只是,为什么那个巫妖会单单只在这个魔兽身上动手脚,而对接触到它的人没有任何影响呢?

  会更换奖品,在魔兽身上留下没什么用的黑魔法,当然是因为,他想再次见到她啊。

  摊主哼着歌,整理架子上的气球,引得旁边摊位的老板都不由地看他一眼。

  “你小子最近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怎么高兴成这样?”

  巫妖缓缓地笑起来,他近几日都有特意打理自己,嘴角微弯时,连平日里阴郁的面容都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即将得到一件很合心的礼物,所以我一想到就按耐不住地感到开心。”

  美丽的、像宝石一样无暇又闪闪发光的少女,只搁着人群看一眼,就会如同被蛊惑一般移不开视线。

  巫妖是能量构成的灵体,可在那一瞬间,他却感觉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烫。热意灼烧着他,让他莫名地感觉到口感舌燥。

  这种干渴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本能,随着她的接近而稍微缓解,之后又愈演愈烈,理智在这种不断扩大的渴求中瓦解,成为欲望滋生的漩涡,将他整个卷入其中,变成仅被本能支配的野兽,胆大到去觊觎着被别人精心保护着的花。

  强大的人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傲慢。

  而她身边那个男人也如此。

  尽管这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被隐藏得很深,但还是会从一些细节中泄露一星半点。

  就比如,浮曦也许注意到了,但绝不会去在意到底他是什么种族,而那一点微乎其微的黑魔法,和供普通人消遣的玩意,就更不会被他上心了。

  就是这种傲慢给了巫妖可乘之机,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谋划,控制着量,想通过魔兽把姜朝笙带到他身边。

  而巫妖,会将她做成他的傀儡,从身体到灵魂,都会成为他独一无二的收藏。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不禁急促几分,向来没什么血色的脸因兴奋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当啷”一声,铁笼碰上桌上的杂物,发出清脆的响。

  感受到黑魔法的气息,巫妖嘴角的幅度越发扩大,热烈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步,极度的狂热从这个笑容喷薄而出,他含着无尽的期待回头,腹稿打了千万遍,结果一看清眼前的人,所有的表情在他脸上凝固了。

  面前的人和他那日所见没有任何变化,气质欺霜赛雪,他没做过多的表示,只是伸出食指,轻点了两下桌子。

  以这个动作为信号,周围的一切如水纹般波动,以巫妖面前的银发男人为圆心,方圆五十米,透明的结界上升,瞬间隔绝了一切与外界接触的可能。

  对方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锁住他,甚至都没做出什么,身上弥漫的那种令万物寂灭的力量,就把巫妖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你留的东西拔除。”

  语气平静又理所当然,像面对路边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连多说一句威胁都显得浪费。

  “两个小时。我要看到一个健康完好的魔兽。”

  对方明明还是那种淡漠的、冰冷的、不为万物所动的模样。可巫妖在这种对峙中感觉到一种尖锐的杀意。

  这让他确定,眼前这个人在生气。

  毕竟,要不是迁怒,谁又会对蚂蚁产生杀意呢?

  事实上,浮曦在这一刻,确实是动了杀意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怒火从何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身,几乎要花全身的力气去控制自己,不对他出手。

  这是不对的吧?

  因为情绪而行动,把暴力变成达成目的的手段。

  他的理智在抗拒。可他的本能却在躁动。

  灵魂像是生生撕裂成了两半,在这种自我博弈之中,浮曦听到了预想之内的回答。

  “让它恢复?怎么可能?”

  “你既然能发现作用于灵魂上的黑魔法,难道会不知道吗?就像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一样,黑魔法所造成的的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即使是拥有治愈能力的光之力,也无法让它恢复。”

  是的。

  他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可是为什么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伴随着巫妖的话,一些说不清的情绪破土而出。

  像是原本将要愈合的伤口骤然受力,完好无损的假象瞬间崩离,尚未长好的新肉崩裂开来,于是浮曦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刺痛。

  比上次更加明显和绵长,张牙舞爪地昭示它的存在。

  他尝试着以理性分析这种疼痛,亦或者是将它们从身体中剥离,可是不行,它们似乎已经融进了骨血里,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从那次谈话以后,每一次,在他和姜朝笙相处,即将沉溺的瞬间突然出现,一次比一次疼得更加明显。

  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这种疼痛也没有强烈到难以忍耐。

  可是莫名的,让浮曦感受到一种苦涩。

  就好像,他的态度在软化的同时,好像也变得更加脆弱了。

  向来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有许多复杂的、连本人都没察觉的情绪从缝隙中泄露出来,转瞬即逝。

  可他面前的巫妖却看见了。

  那是一种面对一些想挽留、却又无法挽留的事物而产生的无力。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什么啊。

  他还以为姜朝笙是他温养在手心的玫瑰,没想到是眼前这个人,被她套上项圈,完完全全牵着走啊。

  真可怜啊。

  在本人还对一些问题一知半解的时候,就交付了一切能付出的感情,心甘情愿成为了对方的囚徒。

  眼前这个人,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紧紧地盯着那人的脸,怀揣着恶意接着说道:“她还不知道对吧?你不希望她知道对吧?像她那种心软的性格,看到养了一段时间的魔兽死去,一定会感到难受,为它落泪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身体衰老就会死去,灵魂衰弱就会毁灭,就是生命之神也无法让他所偏爱的精灵一族从死亡的轮回中跳出,更何况是我一个小小的巫妖呢?”

  巫妖怜悯地注视着浮曦,看着对方因他的话,骤然变得恐怖的神色,此时他们的角色发生了颠倒,反而是他,高高在上地鄙夷。

  真可悲啊。

  在还没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被别人填满,轻而易举地被弱小百倍的人拿走了爱情。

  强大不在成为占据上风的理由,甚至因为强大,因为不理解,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看不清。

  巫妖为自己留足了后手,所以抓住他的痛点,就开始猛刺,打定主意出够气再离开。他慢条斯理,又得意洋洋地拉长语调,说道“人类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金光形成锁链,穿透身体,缠绕上他的灵魂,随着锁链的收紧,他生平做过的一桩桩恶事,都刻在了灵魂上。

  刚刚那种掌控一切的错觉被浇灭,他终于想起对方再怎么弱势,要杀死他也就是挥挥手的事,慌忙施展自己留的后手,想逃出去。

  可始终没有反应。

  他心猛地沉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会连灵魂都被抹杀的!

  巫妖又惊又惧,勉强睁开双眼。不知何时,浮曦已经走到他眼前,那双金色的瞳孔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字的形状。

  ——那是高阶神明的象征。

  他突然想起以前族中流传的传说。

  故事中的神明银发金瞳,掌管死亡,审判灵魂罪行,对万物拥有裁决的权利。

  一旦做恶,为世界法则所不容,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对方揪出来,彻底的抹杀,再不入轮回。

  巫妖禁不住开始颤抖,灵魂上的痛苦和求生欲让他止不住求饶,而对方像是完全没听见一般,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最后一根弦断开,绝望和愤恨让他将心里的话骂出口:“你现在为了一个畜牲杀我,又与我有何区别?你敢说现在的行为一点也没掺杂自己的私情吗!”

  浮曦的头蓦地一痛,一段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威严的声音似在耳边回响。

  “审判一定要摒弃私欲,眼中只能看见真理与公正。”

  ……他现在为什么而出手,又为何而审判呢?

  浮曦神情一怔,刹那的失神让巫妖找到机会,舍掉全部力量,化为一缕黑烟逃跑了。

  神力化作的锁链在空气中溃散。

  浮曦没有追,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从始至终,巫妖并没有穷凶极恶到法则都难以容他的地步。

  可他刚刚,却出手了。

  这是为什么呢?

  浮曦最终还是回了家。

  他用神力拔除了施加在灵魂上的黑魔法,可是小家伙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正如巫妖所言,他救不了它。

  浮曦双手交叠,撑着额头,下落的长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他在这一刻,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指尖流逝,他奋力去抓,却又什么都没留下。

  在规律面前,神明同样渺小而无所作为。

  姜朝笙回家时,就看见浮曦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缩成一团的棉花糖。

  那一瞬间,姜朝笙觉得他很落寞。

  “怎么了吗?”她走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会,又看向趴在桌上的棉花糖,“它最近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精神。”

  浮曦的身子一僵,抿了抿唇,过了一会才开口。

  “可能是困了,”他这么说着,没有看她,只低声回,“也许过一会就好了。”

  这样做是对的吗?

  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人类对于谎言有多重定义,而他现在做的这种……怎么看,也不完全是善意。

  他有自己的私心。

  巫妖也好,黑魔法也罢,他不想让姜朝笙知道,尤其对方的目的还是她。

  他不想让姜朝笙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巫妖,光是想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会映出对方的面容,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自他见过巫妖开始,那种若有若无的心焦就将他包裹,让他近乎偏执地觉得,她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

  一分也不行。

  ……这是不对的吧。

  可是却有另一种意志在操控他的身体,放纵他的欺瞒。

  很可耻。

  “哦。”

  姜朝笙点点头,却没相信他的话,前几日她就发现棉花糖状态不对,心底隐隐有些怀疑那个所谓的“特等奖”。只是这些没必要说,她会抽时间带它去魔兽医院检查,眼下最要紧的是,浮曦到底怎么了?

  “你看起来很低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双手撑桌,向他凑近,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发现点什么,不想在这种注视下,浮曦却像是被刺伤一般,瑟缩了一下,带着椅子向后退了点。

  直到两人间留出半步的距离,他才停了动作,低声道:“并没有什么。”

  因为这个举动,两人间陷入一种短暂的沉默。而就在姜朝笙想办法转移话题,让他稍微开心些时,面前的人又突然开了口。

  “对不起,刚刚我欺骗了你。”

  浮曦的掌心一片湿意,舌头抵着牙尖轻磨,他忍耐着这种疼痛,狡猾地将“欺骗”的范围模糊,听起来就好像只是在说刚刚那句“没什么”一样。

  很卑鄙,连坦白中都带着隐瞒。

  不应该这样的。

  不应该以为她好的旗号替她做选择。

  可是真相就在嘴边,他说不出口。

  连同他自己都没搞清楚的情绪一起,在胸腔膨胀。

  “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出于一些原因,我现在也不能完全告诉你。”

  ——我不能将我做的事情、我的心情、我的想法,全都告诉你,因为光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我都觉得自己实在太卑劣不堪了。

  浮曦微微低了头,柔顺的银发也跟着下滑,垂落的眼睑遮住那一点金,于是他身上的色彩就只剩下白了。

  苍白的,宛若风中的烛火、被叶片分割,破碎一地的月光,转眼就要消融在黑暗中了。

  这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一个人。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尾声渐轻,溶溶地落到地上,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怅然和迷惘。

  他重复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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